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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科学方法”再研究 　　作者简介：戴磊（1989—），男，汉族，江西抚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学术思想史。 　　摘要：胡适所主张的“科学方法”是中西文化融合、创新的产物，有着深厚的西学和中学理论渊源。他所提出的“科学方法”在当时起到了解放思想和促进中国学术界方法自觉的作用。因此对胡适的“科学方法”进行客观的梳理和探讨是很有必要的。 　　关键词：胡适；“科学方法”；实验主义 　　胡适是中国现代史上的文化巨匠，一生都在提倡方法。他曾说“我治中国思想与中国历史的各种著作，都是围绕着‘方法’这一观念打转的。‘方法’实在主宰了我四十多年来所有的著述。”[1]263另据许冠三统计胡适一生所写注重“方法”的文章，约在百万字以上。即令《红楼梦》、《水浒传》、《三侠五义》与《醒世姻缘》等小说考证不计，也还有五十万字左右。[2]152可见其对方法的重视。他创格了“科学方法”，并且影响巨大。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胡适的“科学方法”被“我国的许多学者奉为圭臬。”[3]但新中国建立后，他的治学方法却受到了不恰当的批判。但我们有必要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对胡适的“科学方法”进行分析，深入了解之后，我们才能更加理性的对待。 　　一、胡适“科学方法”的内涵 　　胡适在《中国哲学史大纲》的《导言》中说，哲学史必先做一番功夫，“这个功夫叫做述学。述学是用正确的手段，科学的方法，精密的心思，从所有的史料里面，求出各位哲学家的一生行事、思想渊源沿革和学说的真面目。”[4]7至于什么是“科学方法”，胡适解释道：“科学的方法，说来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尊重事实，尊重证据’。在应用上，科学的方法只不过“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5]105 同时在他看来，清代学者治学的方法就是科学的方法，并归结到两点，（1）大胆的假设，（2）小心的求证。[6]302这是其对“科学方法”的简单化概括。胡适在《介绍我自己的思想》中曾说：“科学方法只是‘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十个字。”[7]519同时在其晚年的演讲中仍主张： 　　现在我想起我二三十年来关于方法的文章里面，有两句话也许可以算是讲治学方法的一种很简单扼要的话。那两句话就是：“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8]131 　　可见，胡适对“科学方法”的认识是一直没有改变的。余英时认为，胡适思想中有一种非常明显的化约论（reductionism）的倾向，他把一切学术思想以至整个文化都化约为方法。[9]161胡适的方法论中也有一种化约论的倾向，化约为“假设”“求证”的十字口号等。胡适曾说过“科学方法的第一步是要能怀疑”，“疑难是思想的第一步”，在怀疑之后要对怀疑进行证实，胡适主张：“不能证实的理论只可算是假设；证实之后，才能是定论，才能是真理。”[7]518可见胡适的“科学方法”应该包括了怀疑的方法和实证的方法。 　　我们必须明白，胡适要寻找的也绝不是一种具体的“科学方法”。余英时也认为胡适“所重视的永远是一家或一派学术、思想背后的方法、态度和精神，而不是其实际内容。”[10]199这是对胡适“科学方法”的真理解，因为胡适在《介绍我自己的思想》一文中说道： 　　在这些文字里，我要读者学得一点科学精神，一点科学态度，一点科学方法。科学精神在于寻求事实，寻求真理。科学态度在于撇开成见，搁起感情，只认得事实，只跟着证据走。科学方法只是“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十个字。没有证据，只可悬而不断；证据不够，只可假设，不可武断；必须等到证实之后，方才奉为定论。[7]518-519 　　可见，胡适所重视的是科学精神、科学态度与科学方法，他所期望达到的目的是“寻事实，求真理”。而他希望改变的是以前人们那种讲成见、讲感情的思维方式。这才是理解其“科学方法”内涵的关键。 　　二、胡适“科学方法”的理论渊源 　　杨国荣认为胡适的方法是中国清代朴学和西方近代科学方法与实证方法融合的产物。[11]贾祖麟也认为：“胡适接触到杜威的思想时，他自己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有力难拔了。范缜及司马光纯粹的怀疑论，以及严复汉译斯塞尔及赫胥黎著作的序言，胡适的智性的形成，在这儿处得力之多，实非后来从杜威的实验主义中对冲突矛盾较为微妙的论述上所能企及的”[12]101。所以应看到胡适“科学方法”的理论渊源应该是有西学和中学两个方面的。 　　（一）西学渊源，主要指赫胥黎的存疑主义与杜威的实验主义。胡适在《介绍我自己的思想》一文中写道： 　　我的思想受两个人的影响最大：一个是赫胥黎，一个是杜威先生。赫胥黎教我怎样怀疑，教我不信任一切没有充分证据的东西。杜威先生教我怎样思想，教我处处顾到当前的问题，教我把一切学说理想都看作待证的假设，教我处处顾到思想的结果。这两个人是我明白了科学方法的性质和功用。[7]507-508 　　我们从这一段话可以很明确的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