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倒砌”时代与“数目字管理”.docVIP

“金字塔倒砌”时代与“数目字管理” ——黄仁宇“数目字管理”评述 【摘要】：中国历史长期以农业经济为主，其社会形态，上层乃文官集团，下层是成千上万的农民，中层机构简单，上下联系主要依靠科举制度。这时期的传统农业经济已十分发达，但始终不能实现商业化，社会经济进步不大。这其中原因何在？也许我们可以从现代化(资本主义)的“数目字管理”中一窥端倪。 【关健词】：金字塔倒砌； 数目字管理； 封建制度； 技术 中国古代农业经济一直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在社会安定时期基本上也实现了“黎民不饥不寒”的目标。然而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中央集权制下，“事无大小，悉听朝廷号令。所有法律辞章，必须划一。”“皇室威权，虽广泛无涯，但其行政技术低劣。政治之安定，并非经常在法律及经济上求改革；而有赖于支持儒家思想，由家庭社会之安定性所促成。此种措施，实与西洋诸国近世纪保障人权、支持私人财产、允许市民自治种种措施大相径庭。”【1】（P001）更为防止地区间的经济超度发展，要求地方经济与低度及落后的经济基础看齐，以此来适应中国传统政治的需要。经济上的“非竞争性”使得“重农抑商”成为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中国古代社会体制在秦汉时期就已定型，但在以后的漫长的时间内，传统的社会经济逐渐结成一个死结：法律及制度在聚集财富的用途上早就使用到极限，传统农业经济也早已发挥到极限，但仍无法实现商业化的突破，进行数目化的管理，胶着在一种进退维谷的状态之中。这使中国社会在漫长的中古时代逐渐陷于停滞。”【2】其商业缓慢甚至停滞的发展虽符合当日政治的需要，在整个历史上却背道而驰。 金字塔倒砌 在“封建制度”这一名词的涵义上黄仁宇否定了人们主流的认识，他认为欧洲的feudal system如果和中国的封建有共通的特点，那么这些共通的特点即：（1）威权粉碎（2）公众事宜成为私人产业（3）武士传统。按此标准则中国历史上可称为封建社会的阶段至为短暂。对于“封建主义”，黄仁宇认为“官僚主义”比“封建官僚主义”更符合中国之实际。他认为中国的官僚主义是由统治者在中央先构造一个理想的国家管理模式，逐层由上级向下级施压来达到中央给地方的各种任务指标，由此来完成国家的统治任务的。这种中央的设计不顾各地方的实际情形，纯靠政治压力来达成目标，时间愈久，其脱离实际、冠冕堂皇之处也就越多，以至于国家以仪式来代替行政。黄仁宇认为《周礼》是一部很奇怪有趣味的书籍。他发现有些朝代用《周礼》那样“间架性的设计”去组织亿万军民，“也就是先造成理想上的数学公式，以自然法规的至美至善，向犬牙相错的疆域及熙熙攘攘的百万千万的众生头上笼罩着下去。当然书中没有言明，这行不通的地方，只好打折扣，上面冠冕堂皇，下面有名无实。……推而广之，间架性的设计是传统中国政治制度里一种不可抛离的因素。当一个国家刚脱离青铜时代不久，文书来往来靠竹简上书写之际，就在一个庞大的地区上实行中央集权，就面临20世纪一般的大问题，只好构造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将现实理想化，又将理想现实化。”【3】（P149）。这样一种社会黄仁宇称之为金字塔倒砌的社会。 传说周朝在土地划分上实行“井田制度”，即八家为一井，每家分得田土一百亩，公田在井中央，也是一百亩，八家共同经营，其收入作为赋税。但该制度在落实过程中“亦即是以实地情形，迁就比拟于一个几何学上的图案，只要大概不违反原案的精神，详细的出入，无碍于大旨。”【4】（P151）“它意味着国家和社会结构是可以人为地创造出来的。”【5】“这种“制度”，对以后中国历史的发展有极大的影响。中国社会的下层机构，由上层机构指定造成，整个组织由于“经理上“的原因而存在。官僚行政之用心设计必以保全这组织上之逻辑这主，不公下层利害可以保全这逻辑而被抹杀，而很多官僚本身性命亦可以为之牺牲，有如柏拉兹之所云。这种设计原则，不公妨碍民权及地方性质之组织制度的发展，也是将技术上不尽不实之处，压至下端，使整个国家不能在数目字上管理的一大原因。”【6】（P151） 二、数目字上管理 “数目字管理”一词多次出现于黄仁宇的著作中，他把近百年来中国落后于西欧的原因归结于中国不能进行“数目字管理”。他认为欧洲资本主义的产生源于他们能在“数目字上管理”，而中国若想实现现代化，必须能在“数目字上管理”。他曾说中国可以在“数目字上管理”的那一天就是他的书在大陆出版的一天。针对众多学者提出的中国明末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这一观点，黄仁宇认为这些学者受马克思派学者过于简化历史的影响，他称“一再缕列中国经济在某些方面特殊的发展，也不顾后面有没有组织系统，勉强说成一个“资本主义萌芽”，等于小孩子不叫做小孩子，提升为“预备成人”，以便更加速的缩短这段时间上的距离。”【7】据黄仁宇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