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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主义德性观 　　作者简介:顾 肃,南京大学哲学与法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哲学博士,复旦大学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教授 (江苏南京210093)。 中国论文网 /4/viewhtm　　 　　〔摘要〕 当代社群主义者在批评现代伦理理论误区的基础上论述了德性伦理,他们认为功利主义和康德主义义务论道德在相互论战中都忽视了人的德性的培育这一关键问题,因而需要复兴古典的德性,特别是亚里士多德所反复论述的德性。德性与幸福紧密相关,同时以理智和基于知识的正确选择为核心,而根本的德性是在两个极端之间取得中道,即中庸之道。公平、正义等不是绝对抽象的,它与人的理性选择和社会实践相关。这些论述对于人们认识现代社会所疏离了的德性,注意培育美德,特别是在民主制度下要求政治人物保持操守,坚守德行,防止腐败,都具有建设性的意义。当然,如何在现代多样化的社会复兴古典德性,防止停留于空幻的议论,真正实现德性践行上的进步,是社群主义者面对的一个理论难题。 　　〔关键词〕 社群主义 德性伦理 智慧 理性 中庸之道 　　〔中图分类号〕 B82??05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1539(2010)03??0017??05 　　 　　一、批评现代伦理理论的误区 　　 　　德性伦理英语virtue一词中译名,有德性、美德、德行等数种译法,这些表述意思大体一致,但也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本文主要采用“德性”这一提法,但在一些场合为了中文表达上的准确和修辞的需要则分别用“美德”、“德行”等不同的表述。复兴的一个缘由是一些道德哲学家对于西方迄今占据了主导地位的两大道德哲学思想的不满,其一是功利主义,其二是康德主义。大多数伦理学家关注的是这两大流派之间的激烈争论,即功利主义与义务论各自为了证明自己是合理的理论而相互进行论战,或者是完全否认任何伦理理论,采取了道德虚无主义的立场。在德性理论家看来,道德理论中相当重要的一大类问题被人们忽视了,这就是一个人在形塑自己品德的过程中应当如何过生活。正如洛伦斯#8226;布罗姆所指出的,“特别令人惊奇的是,看起来主张每个人将其整个生活致力于实现一切人最大可能的善或幸福的功利主义,几乎没有尝试为这样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提供令人信服的描述”[1]。而主张义务论的理论家似乎也忽视了人如何在实际生活中培养健全和良善的品格。这些正是德性伦理学家所看重的伦理维度,也是其理论诉求当中相当有影响力的方面。 　　当代社群主义的一个代表人物英国哲学家麦金太尔(Alasdair MacIntyre,他在美国生活了数十年,晚年定居荷兰),对于德性伦理进行了较为系统的论述。他抨击当代道德生活处于智慧上混乱的状态。他认为,现代社会没有从过去继承任何一种伦理传统,而只是相互冲突的传统之碎片。这种道德上的混乱是现代社会道德取向多样化的一个表现。麦金太尔认为其原因有三:一是某些思想传统本身就是不自洽的,未能达到内在的连贯和一致性;二是即使探究的形式是自洽的,这些形式间也会发生无谓的冲突,因为如无可通约的前提,不同传统间的分歧在原则上就是无法解决的;三是当代世界未能认识到新奥古斯丁主义的、天主教的和麦金太尔式的伦理观点在与其他传统的关系上具有的某些优势,也就是其智慧上的权威[2][3]。 　　在麦金太尔看来,“现代道德理论中的问题是启蒙运动的失败所造成的”。一方面是摆脱了等级制度和目的论的各个道德行为者把自身构想为个人道德的权威统治者,另一方面则是为部分改变了的道德规则找出某些新的地位,因为继承而来的道德规则已被剥夺了其古老的目的论特性,剥夺了作为一种终极神圣律法的表达的比较古老的绝对特性。为了寻求证明道德规则的正确性,就需要要么发明某种新的目的论,要么找到某种新的绝对地位。但麦金太尔认为这两种努力都失败了。[2](62)而古代希腊城邦的道德生活曾经是理性的、统一的。亚里士多德在说明人的现实生活时,提出了他们如何实现其真正本质的规范性原则,同时也论述了作为其结果的最佳美德的理想。在揭露了人类社会的道德衰退以后,麦金太尔把解决的方案指向传统,即恢复德性,重新强调亚里士多德的观点:正义是政治生活的首要德性,一个社会对于正义的共识是其必要的基础。他认为:“德性传统与现代经济制度的主要特征不一致,尤其是它的个人主义占有欲以及把市场价值提升到社会的中心位置的属性不一致。现在又很清楚,德性传统还是对现代政治制度的拒斥。”但这并不意味着政府无事可做,政府仍然需要行动。“就在一个现代国家可能的范围内而言,法规的正当性必须维护,非正义和不正当苦难不得不处理,慷慨宽容必须实行,自由务须得到保护,所有这些有时唯有通过发挥政府机构的职能才可能实现。但是,每项具体任务,每项具体责任,都必须经自身的价值来评价。现代系统的政治观,不论是自由主义的,还是保守主义的;不论是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