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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的“神彩”论及现代意义 　　摘 要：书法中的“神彩”论脱胎于六朝的“形神”，它不强调具体物象的神态和气韵，而是艺术主体流溢于笔端的精神状态，它超越有限之“形”而达到了一种无限自由的精神境界，即使在现代社会也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 　　关键词：神彩 平淡天真 心性自由 现代意义 　　 　　（一） 　　 　　魏晋六朝时期，个体的精神获得了相对的独立性，在人的感情充分觉醒后，审美意识也觉醒了。如宗白华所说：“中国美学竟是出发于人物品藻之美学。美的概念、范畴、形容词，发源于人格美的评赏”。［１］在魏晋六朝，在这个“最富有艺术精神的时代”（宗白华），人们才把文艺当成一个特殊的独立的现象来对待，艺术创作和艺术理论空前繁荣。 　　六朝绘画提倡“以形写神”，形神论作为一种表现方法，是将一物象通过精湛的技法，充分地表现出自然物的神态和气韵，书法中的“神彩论”脱胎于此。“神彩”实际上是书法家流溢于笔墨点划之间的一种态度，或者说是一种寄托在字里行间的精神状态。神彩论的建立，强化了书法艺术的抽象意味，文人们只是利用书法这种特殊的形式，表达主体的精神状态。 　　郭若虚说“气韵本乎游心”而“神彩生于用笔”，笔的运用，在于腕指而通于一心，是个体人格表现的枢纽。那些线条能以抽象的笔墨表现个体的人格风度及个性情感，并以自我内心深处的心灵节奏体悟天地宇宙的生命节奏。因为书法的运用不是几何式的或机械式的，而是内在心灵的投影，即它是最优雅的灵性的表现，因为它表达“自己心中的韵律，所绘出的是心灵所直接领悟的物态天趣，造化与心灵的凝合”。［２］唐代的张怀??说：“深识书者，唯观神彩，不见字形，若精意玄鉴，则物无遗照，何有不通？”这即是说，对书法有精深理解的人要对字形视而不见，而是以一种心灵感悟的方式，直接感悟到书法中蕴涵的力量。因此书法艺术的最高境界不仅摒弃了“法”，而且是不能用语言具体描绘出来。 　　书法中连绵不断、不可遏制的笔势便是“唯观神彩，不见字形”的鲜明显现。唐人的狂草把中国的“线的艺术”推上了抒情的最高峰，张怀??和怀素的狂草是中国书法史上自然美的无上杰作，透出的是不可一世的傲岸精神。这时的书法美学和书法创作力图挣脱了一切的外在束缚，毫不含糊地追求“神彩”的境界，即不拘常法，超凡脱俗，追求韵外之旨的境界。 　　书法的“神彩”论代表着那种不拘于形迹，忘形忘质，超越于有限之“形”的一种无限自由的精神境界，这样从心灵中流出来的线条节奏是天然的。书法的“神彩”论，要求尚意而突破“法”的束缚。因此，其风格是奇特的，无法度的，没有具体物象的规范性。 　　从苏东坡开始，北宋的书法理论完成了从“法”向“意”的转变。苏东坡的书法理论，提倡一种美学对“淡”的追求，即反对矫揉造作，追求质朴无华、平淡自然，这是“神彩”论的自然发展。东坡论书法理论云：“天真烂漫是吾师”，即是说书法的创作要泯灭棱角，不使笔笔在纸素，刻板成样。淡到极点，简到极点，就有极广阔而丰富的想象空间。看似极淡的墨色，抽象单纯却内蕴极其丰富的线条，成为表现艺术家自我生命的形式。所以，“神彩”并不仅是一种人品和性情，更重要的是人的一种超然状态，超然于物外，摆脱羁累，顺乎万物自然之性，而不加人工矫饰的返朴归真。 　　对于主体的自由性的强调，席勒也有相似的论述。席勒认为，人有两种自然要求或冲动，一个是感性冲动，另一个是形式冲动，在两者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即游戏冲动。艺术就是自由活动的游戏，游戏的状态是主体的自由境界，是美的创造与欣赏的自由。“我们说一个人游戏，是说他审美地关照自然，并创作了艺术，把自然对象都看成是生气灌注的”。［３］席勒是站在人性高度完善的意义上来谈审美创造的自由的，“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上的人，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时，他才完全是人”。［４］但我们可以从中得到许多启示，只有超越了直接的功利目的，身心完全处于放松的状态，自由地抒写自己的审美意趣，整个身心才会感到自由和欢愉。 　　 　　（二） 　　 　　“神彩”的书法创作精神启示艺术主体保持一份心性的洒脱和自由，“邑之有观游，或者以为非政，是大不然，夫气烦则虑乱，视雍则志滞。君子必有游息之物，高明之具，使之清宁平夷，恒若有余，然后理达而事成”。（柳宗元《零陵三亭记》）艺术主体超然于物外，摆脱羁累，在精神高度自由中获得了对生命意义的感悟。“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程颢《春日偶成》）这不仅是一种自然洒脱的生活态度，也是对生命意义的追求。 　　书法的“神彩”理论即是艺术主体在虚静空明的心态下，涤除一切世俗功利之心，去体悟有灵性的自然万物。艺术心灵彻底摆脱物累，实现了个体生命的自我完善，体会到身心的慰藉，得到情感的享受和对美的感悟。艺术家们在感悟中体味人生，获得一种人生境界的平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