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间词话“隔”与“不隔”的美学思考.docVIP

对人间词话“隔”与“不隔”的美学思考 　　【摘 要】 　　《王国维人间词话》是中国古典文学批评里程碑式的作品，集中体现了著名学者王国维的文学、美学思想。境界，属于中国传统的美学范畴，王国维的以“境界”说为核心的文学体系不仅中西兼收并蓄，而且有了跨越式的发展。本文尝试通过“隔”与“不隔”的浅析，来探讨原文具有完整的理论结构和丰富内容的“境界”说。 　　【关键词】 　　王国维 《人间词话》 中国古典文学 境界 　　王国维先生的《人间词话》在文学批评史上无疑是一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其卷上第三十五，三十八，三十九和四十则的要旨均是围绕“隔”与“不隔”之说。静安先生并未就“隔”或“不隔”给出明确的定义区分，而是通过摘词的手法来举证他所做的判别。学界也历来对这个问题有着诸多不同见解。 　　朱光潜在《诗的隐与显》一文及《诗论》一书中提出了隐显之说，认为“写景的诗显，言情的诗要隐”。 　　饶宗颐提出了“意内言外”说，认为词义有双重，有表义，有蕴义，表义即字面之所指，蕴义即寄托之所在，进而批评说“殊伤质直，有乖意内言外之旨”。 　　叶嘉莹在《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中指出“静安先生所提的‘隔’与‘不隔’之说，其实原来就是他在批评之实践中，以‘境界说’为基准来欣赏、衡量作品时所得的印象和结论。如果在一篇作品中，作者果然有真切之感受，且能作真切之表达，使读者一可获知同样真切之感受，如此便是‘不隔’，反之则‘隔’。 　　当然对于这个问题尚有诸多研究，不足以全面提及。从以上三位学者的论述来看，朱光潜显隐说的着力角度在于考量诗词的写作手法及风格区分，这些主要是关乎诗词的创作者，是从人的角度说的。 　　饶宗颐意内言外说更侧重于由文字所构成的诗词作品本身，考量的是不同类型的文字的不同表现力，因而饶先生不认同“质直”之词就是王国维所认为的有“隔”。 　　叶嘉莹真切表达真切感受所引起的真切共鸣之说则主要是从诗词鉴赏角度所做的论断。显然据此论述，诗词的“隔”与“不隔”全在诗词创作者之手，但是这种“隔”或者“不隔”结论性的感受却意外地完全来自鉴赏者。且不论对于真切感受的真切表达是否就必然促成鉴赏者的真切感受尚无法定论，更根本的问题是怎样去定义何为真切之真，这和王国维先生所讲的真景物真感情是否同指一真。此外，是否有可能存在在创作者看来确是真切感受的真切表达，而鉴赏者却觉得寡然少味，鲜有真意？ 　　然而叶嘉莹所指出的“隔”与“不隔”是源自于王国维在批评实践中，以“境界说”为基准欣赏、衡量作品时所获得的印象和结论却是非常有启示意义的。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池塘生春草”。 　　“空梁落燕泥”。 　　“阑干十二独凭春，晴碧远连去。二月三月，千里万里，行色苦愁人”。 　　“此地宜有词仙，拥素云黄鹤，与君游戏。玉梯凝望久，叹芳草、凄凄千里”。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以上诸句均为王国维所举证的“不隔”之摘词。细观这些词句，王国维为何冠之以“不隔”之誉，就需要联系他在创作《人间词话》时所接触的西方文艺理论思想。 　　1904年元旦期间，在通州师范学校任教将近一年的王国维接到当时还是“两粤教育顾问”罗正玉的来信，告知其政府公费留洋的举措，这提供了一个他渴望已久的海外留学的机会，他辞去教职，但直到春节都没能等到公费留洋的通知。然而也就是在这年春夏，苦闷中的王国维在品读《红楼梦》之余却写出了著名的《红楼梦评论》。这篇作品问世的时候，王国维事实上已经是《教育世界》的主编。正是在主持杂志编稿期间，王国维更加深入广泛地学习了西方哲学、文艺思想。 　　《人间词话》手稿本创作于1906到1908年间，而从1904年开始，他主编的《教育世界》就以极大的热情翻译介绍了大量的西方诗人、小说家以及戏剧家。在刊于第159号《教育世界》的《莎士比亚传》中，王国维写道：“当知莎氏与彼主观的诗人不同。其所著作，皆描写客观之自然与客观之人间，以超绝之思、无我之笔，而写世界之一切事物也。所作虽仅三十余篇，然而世界中所有之离合悲欢，恐怖烦恼，以及种种性格等，殆无不包诸其中“。《人间词话》手订稿六十四则之三中“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的初稿中，“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之后，尚有“此即主观诗与客观诗之所由分”一句。 　　返观本节节首所罗列的“不隔”之词，我们可以隐隐地体会到王国维所说的“不隔”之处何在。以最简洁的“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为例，这两句词的重心自然不是显与隐，词义双重或者是真切感受的真切表达等或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