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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论坛公民与法·2012 年第5期 国际自由贸易中的“文化例外”原则 收稿日期：2012-04-10 作者简介：何其生（1974-），男，汉族，河南固始人，武汉大学国际法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国际私法、电子商务法。 张喆（1987-），女，汉族，湖北荆门人，北京万商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的法务人员，武汉大学国际法研究所硕士。主要研究方向：国际法。 基金项目：本文系 2011 年度武汉大学自主科研项目“WTO 谈判中美欧的电子商务之争与中国的应对”（项目号成果之一。 On The Cultural Exception Doctrine In International Free Trade 何其生 张 喆 （武汉大学国际法研究所 湖北武汉 430072） 内容摘要：1993 年，在“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乌拉圭回合的最后一轮谈判中，为了反对美国将文化商品和服务纳入自由贸易框架之内，法国代表们首次提出“文化例外”原则，该原则以保护本国的文化身份为核心价值，在之后贸易谈判和实践中得到了多次运用。然而，“文化例外”在目前的国际自由贸易体系下仍然面临不少的困境，作为文化产业实力亟待加强的发展中国家，我国应当注重“文化例外”的合理内涵，并将其内化为国内的文化政策，在不违背WTO规则的前提下注重政策制定的灵活性，积极参与国际自由贸易竞争，在保护中华文明特色的同时提升我国文化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关键词：文化例外 WTO 规则 国际自由贸易体制 中图分类号：D996.1 文献编识码：A 文章编号：CN41-1233/D(2012)05-02-05 一、“文化例外”的产生 （一）文化产品的双重属性 在国际自由贸易中，同一般意义的商品不同，文化产品带有明显的双重属性。文化产品主要包括文化商品和文化服务两方面， 参见张杰：《文化产业的双重本质与发展战略》，载《长江学术》2007年第9期。 参见张杰：《文化产业的双重本质与发展战略》，载《长江学术》2007年第9期。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调查报告，世界文化贸易主要发生在少数发达国家之间，呈现出很大的不平衡性，且这种不平衡性集中体现为美国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全球扩张， 参见李怀亮：《国际文化贸易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5-6页。 参见李怀亮：《国际文化贸易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5-6页。 （二）“文化例外”的提出 “文化例外”是指在国际自由贸易体制下，基于文化商品和服务的双重属性，而将其排除在贸易自由化的谈判之外，不适用有关的自由贸易法律规则。 20世纪20年代，好莱坞电影开始向全球市场扩张，借以输出美国的价值观念。美国的贸易行为引起了一些国家的警觉，它们主张限制美国电影的放映量，积极为本国电影的生存和发展争取足够的生存空间，这一做法后来为“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以下简称“GATT”）所认可。而作为文化保护阵营急先锋的欧盟在 90 年代初也通过颁布“无国界电视指令”和启动“媒介计划”支持本地区视听产业的发展。可见，给予文化产品特殊保护的观念在早期的贸易立法和实践已经略有体现，只是当时的文化保护阵营并未将这种观念明确具体为“文化例外”原则。 1993年，在GATT乌拉圭回合最后一轮谈判中，美国坚持将文化商品和服务纳入自由贸易的框架体系下，引起法国的强烈反对，当时的法国总统密特朗和总理巴拉迪尔一同赴会就此问题与美国代表们展开激烈论战，“文化例外”就是在这次谈判过程中被法国代表们首次提出来的。自此，该原则为越来越多的国家和民族所了解和熟识，也在贸易谈判和实践得到多次运用，成为保护本国文化产业的一项工具。 二、“文化例外”的价值和功能 文化实力作为一种软实力，对民族凝聚力的增加和国家综合国力的提升非常重要。在某种意义上，文化象征着一种//2身份，蕴含在其中的特定的价值观、思维方式和习惯构成了一个国家之所以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之所以为一个民族的内在要素。在现代社会，承认、尊重和自觉保护文化的多元性，推动不同文明间的对话与融合是维护世界和平的保障，是社会不断前进的标志，也是人类发展的内在需要。在国际自由贸易领域，文化多元性就是要求各种文化产品均能在市场上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从而在流通过程中将其所蕴藏的特定的文化内涵传递给消费者，使该种文化能够在社会中存续。 如果将文化产品完全纳入WTO的体制下，适用国民待遇原则和最惠国待遇原则，放开文化贸易的市场准入，消除一切贸易壁垒，那么美国等文化产品出口大国就会凭借其强大的产业实力迅速抢占市场，致使进口国的文化产业被跨国公司和具有垄断地位的资本所代替，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逐渐丧失自身的文化特性，弱化其特有的文化身份。“文化产业，特别是电影和视听业，常常是因为有了进口限制及行政管理方面的其他一些援助性措施才能够生存。”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