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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学与法学研究遗忘领域客家民事习惯法 　　客家族群特殊的文化与地理分布，形成了客家民系独特的民事习惯法，但一直未得到客家学和民间法研究的重视。客家民事习惯法以历史传承坚韧、商事习惯稀少和物权、亲属规则发达为鲜明特征。客家民事习惯法不但内容丰富，而且在土地坟山、契约和亲属继承等方面，具有独特的规则与含义。以“滴血发誓”查证事实的方式，对查明案件事实更是颇具功效。在客家地区，合理引入客家民事习惯法作为正式国家法的补充，在民事调解和司法裁判中具有现实意义。 　　[关键词]客家；民事习惯法；民事调解；司法裁判 　　[中图分类号]Ｄ９１３[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５１８Ｘ（２０１０）１１－０１５９－０６ 　　赖丽华（１９７４―），女，江西省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民商法。（江西南昌３３００７７） 　　本文为江西省社会科学院２０１０年重点课题“客家民事习惯及司法适用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自２０世纪初期客家研究的拓荒者和奠基人罗香林以来，我国国内的客家研究渐次发达。特别是２０世纪８０年代改革开放以后，大陆客家研究得以复兴。３０年来众多学者不懈努力，从历史学、人类学、文化学、社会学、语言学、民俗学、文学、建筑学、艺术美学、社会心理学等不同角度，对客家民系进行全方位研究。客家研究取得斐然成就，客家学成为国学研究中的显学。然而，纵然学者们对客家的研究遍及前述多门学科的诸多领域，但从法学的视野对客家进行研究尚属空白。同样，在历经法律的国家主义和法律一元化之后，司法实践的结果表明，单一的国家制定法存在诸多遗漏，无法解决生活中千奇百怪的民事案例，往往陷入“无法可依”的境地。更有甚者，过分单一的国家法无法顾及不同地区和族群的文化特征，民事司法裁判陷入“情”与“法”的激烈冲突与对抗中，往往导致当事人对民事司法裁判的激烈抗争。这既严重折损法律的权威，也与民事诉讼解决纠纷、平息矛盾的目的背道而驰。正因看到法律一元主义的弊端，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开始，我国法学界开始在国家法之外对民间习惯法进行研究，且已取得相当成就。但我国民间习惯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一般习惯法理论和各少数民族的特殊习惯。而汉民族最大分支客家族群的民事习惯法基本上无人问津，客家民事习惯法成了习惯法研究的孤儿。客家民系占我国人口基数比例较大，且呈现聚居分布状态，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调整社会关系的民事习惯。因此，我们有必要对这一特殊社会族群的民事习惯法进行研究，以适用于客家地区民事司法审判活动的需要。 　　 　　一、客家族群的文化形成了独特的民事习惯 　　 　　客家是一个具有显著特征的汉族分支族群，也是汉族在世界上分布范围广阔、影响深远的民系之一。从西晋永嘉之乱开始，为避战乱和饥荒等灾难，中原汉族居民多次大举南迁，渐次抵达崇山峻岭、交通闭塞的粤赣闽三地交界处，以赣南、闽西、粤东为基地聚族而居、围屋而住，再以粤赣闽边境为大本营向其他地区迁移以寻找生存空间，历经千年最终形成有别于周边其他居民的独特汉民族族群。客家民系的汉人即被称为客家人。发展到今天，客家人主要分布在我国江西、广东、福建、台湾、广西、海南、四川、浙江等２１个省区３００多个县市及东南亚等地８０多个国家和地区，仅国内客家人口就多达４ ０００余万。赣南、闽西、粤东是客家人集中居住地，共有４２个纯客家县，被视为客家文化的发源地和大本营。[１]客家人自中原迁徙而至南方，居住地多为多山密林之地，对外交通不便，再加上当地土著居民稀少，对外交流不多，社会系统处于较封闭的状态，而不被其他族群同化，形成了独特的客家语言、民间信仰、风俗和民事习惯等独特的客家文化，这在汉族各民系中是独一无二的。在客家的各种文化中，包含了大量调整民事纠纷的民事习惯，调整客家人的土地房产、林地祖坟、相邻关系、合同成立与违约责任、婚姻家庭继承等社会关系，至今仍然“顽强”地发挥作用。这些客家民事习惯法伴随着客家民族的发展而产生、形成，成为维系客家族群的行为准则。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客家民事习惯法就没有客家族群和客家文化。与汉民族的其他族群相比较，客家族群独特的形成和发展历史决定了客家文化的独特性，同样也决定了客家民事习惯的独特性。相较汉民族的其他族群的民事习惯法，客家民事习惯法具有下列鲜明特征： 　　（一）客家民事习惯法具有传承的韧性 　　客家民事习惯在现实社会中仍然发挥作用，并不全是法律史的范畴。这与客家民系的形成有关。客家民系是历史上因为北方社会动荡而南迁的汉人，历经五至六次大迁徙而形成并无疑问。这种迁徙的动因主要是战争。北方汉人为避战乱而群体性南迁，进入粤赣闽三省交界处这一客家大本营，再渐次由粤赣闽三省交界处向外迁移。迁徙过程中，他们要面对战争、动乱带来的种种苦难，进入迁入地之后他们仍要面对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