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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PAGE 10 多人侵害知识产权的赔偿责任分担问题探析 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赵艳斌 一、探讨多人侵害知识产权的赔偿责任如何分担问题的必要性 在多数知识产权侵权纠纷中，知识产权更多体现的是其财产权而非人身权的属性，原告起诉的主要目的往往也在于获得经济赔偿。由于成文法立法的滞后性、现代社会尤其是科技发展迅速、知识产权侵权案件的专业性、复杂性及承办法官的素质经验等因素的影响，出现了“同案不同判”的现象，各侵权人承担的赔偿责任有连带、补偿、按份等多种形式，使法院判决失去了应有的公正性和严肃性。因此，这是一个法院审判不容回避的问题，有必要进行较为深入的研究。 考虑到以下两个因素：一是全国范围的统计数字显示著作权纠纷案件约占全部知识产权纠纷案件近半数。二是著作权纠纷案件与一般知识产权纠纷、物权侵权纠纷案件相比除了共性之外还有其自身个性——著作权一般自作品创作完成之日不论是否发表即产生，而专利权和商标权等知识产权需要得到国家机关的授权，物权可以从登记或持有状态基本判断出其权利归属，因此著作权的公示性不如专利权、商标权以及物权明晰。再加上作品所具有的可复制性，因此社会经济交往中要甄别真正著作权人更具困难，由此产生的法律关系也更为复杂。因此，本文主要针对著作权侵权案件进行分析，同时兼顾其他种类的知识产权纠纷。 二、主观过错与是否构成侵权及承担赔偿责任的关系 1.直接侵权和间接侵权的内涵 法律赋予著作权人专有权利的目的，是通过专有权利去控制、约束相应的行为。这相当于为著作权人划定了一片专属领地，任何人未经许可实施受专有权利控制的行为，就如同闯入了由篱笆圈起的他人专属领地，在缺乏法律上免责理由（如“合理使用”、“法定许可”）的情况下，构成对著作权专有权利的“直接侵权”。但是，对著作权的侵权行为往往不是孤立进行的，它经常需要借助第三人的帮助、参与和支持。第三人没有直接侵权，但故意引诱他人实施“直接侵权”，或者在明知或应知他人即将或正在实施“直接侵权”时为其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以及特定情况下“直接侵权”的准备和扩大其侵权后果的行为，构成间接侵权。 2.确认是否构成直接侵权时采用“无过错责任”原则，确定是否构成间接侵权、是否赔偿以及赔偿数额时适用“过错责任”原则 依《民法通则》、《侵权责任法》等规定，过错责任原则适用于一般侵权行为。在法律有特别规定的情况下，不考虑行为人是否存在主观过错，其都要承担侵权责任。但是依《著作权法》第四十七条、四十八条所列举的直接侵权行为看，该法并没有将侵权人的主观过错纳入归责原则。前者与后者是一般法与特殊法的关系，显然特别法处于优先适用的地位。《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著作权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法释[2002]31号）第二十条也规定，出版物侵犯他人著作权的，出版者应当根据其过错、侵权程度及损害后果等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出版者对其出版行为的授权、稿件来源和署名、所编辑出版物的内容等未尽到合理注意义务的，依据著作权法第四十八条的规定，承担赔偿责任。出版者尽了合理注意义务，著作权人也无证据证明出版者应当知道其出版涉及侵权的，依据《民法通则》第一百一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出版者承担停止侵权、返还其侵权所得利润的民事责任。从前述的规定看，最高人民法院明显将侵权人是否具有主观过错与其是否承担赔偿责任联系起来。另外，《专利法》在2000年修改时将原来第62条规定的不知而销售侵权产品的行为，从过去的“不视为侵权”，改为“不负赔偿责任”，是对以上原则的更清晰地阐述。《商标法》（2001年修正）第56条类似规定是对上述原则的进一步确认。 至于以上原则存在的原因，郑成思先生曾在其《知识产权论》中，从两大法系的立法、司法实践、有关学者著述、知识产权国际公约、我国立法与司法的选择等几个方面进行了详尽地分析。 对于判定直接侵权时采用“无过错责任”原则，郑成思认为，知识产权（特别是无需行政登记即可依法产生的著作权）由于其无形、具有地域性、受法定时间限制之类物权等民事权利不具有的特点，权利人的专有权范围被他人无意及无过失闯入的可能性与实际机会，比物权等权利多得多。于是，无过错给他人知识产权造成损害的“普遍性”，就成了知识产权领域归责原则的特殊性。如不然，则知识产权保护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就丧失了实际意义，“与满街侵权复制品并存的，只剩下无过错、从而不承担侵权责任的复制者，往往找不到‘有过错’的侵权品提供人。” 对于判定间接侵权时要适用“过错责任”原则，王迁认为，因为法律要平衡好加强著作权保护与保障社会公众自由这两个方面，所以法律要将不受“专有权利”控制的行为定为侵犯著作权的行为，该行为必须具有可责备性，即行为人具有主观过错。 对于承担赔偿责任须以存在过错为前提的原则，郑成思先生认为这个问题在国外早已解决，因为世界上除了葡萄牙等极少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