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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父与子 父与子(一) 图片：新民晚报 父与子(二)图片：新民晚报 　　◆连俊 　　我们家是一个特殊家庭，我和儿子是血肉相连、心心相印的父与子…… 　　1 小儿摔跤没人拉 　　当年，我下乡时不幸落崖受伤致残，造成高位截瘫，但女友没有嫌弃我。婚后，我们的儿子出生了。我与新生的儿子初次见面，只见他的小脸皱皱巴巴的，像只刚出世的小老鼠。仔细端详着这个陌生的小生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儿子来之不易，要养好更难，我有这个能力吗？顿时，我感到胸中涌动一股顽强之气，不觉挺直了身子。雨果曾说过：“女人是弱者，但母亲是强者。”而我要说：“残疾人是弱者，但父亲是强者。” 　　按惯例，一般家庭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但在我们这个家庭，我一个大老爷们只好屈居二线，在斗室内“主内”。 　　我没有本事抱儿子，最多由别人托着象征性地抱过几次。有时妻子实在忙不过来，儿子又躺在那里闹，妻子就把孩子放在我的胸口上，我双手扶着，给他唱几首自编的歌曲。孩子渐渐长大，便常常绕着我的锻炼车嬉玩，爬上爬下，钻进钻出，给我寂寞的病榻生活带来无限的乐趣。我给他讲故事，做鬼脸，陪他搭积木、装玩具吊车。但爬上爬下、钻进钻出的，儿子难免经常摔跤。我没本事扶他，旁边也没其他人，只能叫他自己爬起来。我对他说：“你摔跤了，我们家里没人拉。今后你肯定还会碰到许多困难，都要靠自己去克服。” 　　别人家的孩子学乐器、学绘画、学书法……我不擅长琴棋书画，也没钱送孩子出去学习，却能背上几首诗词，便叫目不识丁的儿子背唐诗宋词。每当亲朋好友来探望我时，叫儿子背几首诗词给他们听听，获得一片赞扬。父以子荣，也算是一种安慰。 　　一次，母亲搬家，从老屋拿来我小时候玩过的东西：陀螺、铁环、弹子、棋牌。我一下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童年时贪玩的身影，再看看站在我面前背诵唐诗宋词的儿子，有如一匹被鞍辔套住的小马驹。实在不忍心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再逼孩子做“学问”了，便鸣金收兵，毅然把童趣重新还给他。 　　那次街道社区举办儿童象棋比赛，我鼓励他报名参加比赛，还与他热身对弈。 　　他那两下子哪是我的对手，连着输棋。妻子在一旁说：“为什么不让让他？”我说：“在家里，父母可以让孩子，但在社会上谁让你。再说，困难更不会让你。” 　　2 就像跪乳的羊羔 　　如今大多是独生子女，而独生子女常常是家里的“中心”。但在我们家，互相之间的地位是相等的。共同的生活、共同的欢乐，甚至是共同的痛苦。 　　有一次，我生病了，妻子煮了牛奶让我喝。孩子感到很意外，因为每天早晨的牛奶都是他喝的，今天怎么换成豆浆了呢。我跟他说：“你因为小，生长发育需要营养，所以我们给你喝牛奶。现在爸爸病了，身体很虚弱，更需要增加点营养，所以这几天牛奶要给爸爸喝。”“噢，我喝豆浆。”他懂事地点点头。从那以后，每逢家中谁不舒服，他都会主动把牛奶和他认为营养最好的食品贡献出来。 　　孩子上幼儿园时，妻子带他到外婆家去，舅舅给每个外甥一份水果。那几个孩子边玩边吃，唯独他不吃。站在一旁的姨妈问他：“小杰，你怎么不吃？”“我要带回去给爸爸吃。”姨妈鼻子一酸说：“舅舅给你吃，你就吃吧。过一会姨妈去看你爸爸时，会给他买的。”“那我把桔子吃了，香蕉带回去给爸爸吃。爸爸这几天大便不畅，医生说多吃一点香蕉会好的。” 　　回家时车很挤，他使劲用两只小手护住口袋里的香蕉。进门后他迫不及待地拿出香蕉，趴在我的床边剥给我吃，还说，等一会大姨妈还会买来的。当我口含带着他的体温的香蕉时，看他像只跪乳的羊羔，满脸的率真，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3 “父子日记”收获多 　　孩子上学后，每次家长会都是“主外”的去开，回家后把情况跟我这“主内”的说。 　　一次，妻子开完家长会回来说，儿子的作文成绩下降了，老师叫我们抓一抓。于是我叫儿子多看看《小学生优秀作文选》之类的读物。原以为儿子“读破万卷书”，肯定能“下笔如有神”，想不到他的成绩仍在及格线左右游弋。妻子说：“光说不练不行，得叫他多写写。”此话有理，于是我叫儿子每天写一篇日记。但对于一个崇拜“英超”、“意甲”的足球小子来说，叫他每天定下心来写一篇日记，无疑比登天还难。把他逼急了，他还扔过来一句话：“你自己怎么不写？” 　　好小子，责任好像倒在我身上了。我跟他说：“如果我天天记，你也天天记？”“那当然！”“父子日记”应运而生。协议规定：单日是父记日，双日是子记日，不准随意漏记。 　　父子同记一册，确实能互相监督，互相促进。儿子记的日记中，有错别字、语法错误、比喻不当等，我随时给他指出。老子出现笔误，儿子也敢“冒犯”，且不留情面。相互间有什么想法又不大好面谈的，也能在日记里“含沙射影”地聊上几句。 　　有一次，他放学回家较迟，我不分青红皂白批评了他，他当时没吭声。晚上，他在日记上对我粗暴的家长作风进行了毫不留情的“讨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