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阅微草堂笔记》的现代戏谑解读纪昀的劝惩寄寓.doc

由《阅微草堂笔记》的现代戏谑解读纪昀的劝惩寄寓 [摘要]纪昀所著《阅微草堂笔记》运用粗陈梗概笔法，使作品呈现出简淡雍容的整体风貌,为后人的解读留下丰富的空间。右眼跳跳的《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则在戏谑中颠覆了原著的学者气息。现选取《戏溺骷髅之报》与《魂念子孙》两篇，管窥纪昀的劝惩寄寓。 [关键词]纪昀；劝惩寄寓；阅微草堂笔记；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 [作者简介]丛剑英，女，讲师，研究方向：高职语文教学，工作单位：合肥通用职业技术学院。 纪昀晚年著《阅微草堂笔记》，因其高官之历练、见识，文宗之胸怀、风范，作品虽意在“使人知所劝惩” [1]，但整体风貌简淡雍容。时至今日，作品中的鬼狐故事，仍激发着后人的解读想象，如右眼跳跳的《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大量融入现代时尚语汇，打趣时政与社会热点焦点，在内核游离纪昀寄寓劝惩之意的同时，戏谑中颠覆了原著的学者气息。现选取《戏溺骷髅之报》与《魂念子孙》两篇，简析纪昀寄寓劝惩的艺术体现。 在《阅微草堂笔记》中，涉及家庭伦理道德的篇章数量不少。其中，表达长者对家庭、后世子孙牵挂感情的篇章，颇为用心良苦。《戏溺骷髅之报》讲佃户张天锡在野外戏溺骷髅之头，骷髅之头怒跃而呵斥，鬼魂追至张家责詈不已，张天锡吓得神志昏乱。后鬼魂无意得知，自己实为此家高祖母，不胜叹息，教导后呜咽而去。《魂念子孙》记佃户何大金夜守麦田，为一老翁提供水饮。话家常中，老翁知晓自己是何大金的曾祖父，担心惊了曾孙，恻恻然安慰曾孙，又询问家事，喜喜悲悲，叮咛勉励再三，方才不舍离去。两则小故事，篇幅短小，言语寥寥，宛然历历在目，读来音韵、节奏错落从容，虽是写事论事，而且《戏溺骷髅之报》的起因还有些俚俗不堪，但是仍被纪昀记述得人情可亲，含蓄悠长。正如鲁迅所言，《阅微草堂笔记》的叙述“雍容淡雅”。 然而，纪昀对传奇体的理解，决定着他的作品，少却描摹的氛围。这恰好给后人以极大的想象驰骋空间。下面从两个方面进行解读。 一是在《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之中，《阅微草堂笔记》的整体叙述风格被逆转，呈现出讥诮、怪诞、刻锐的特色。《阅微草堂笔记》虽端庄醇正，但作品多有隽语妙言，右眼跳跳对之加以巧妙的发挥。如纪昀《戏溺骷髅之报》中，有“戏溺其口中”[1]一句，右跟跳跳由一“戏”字，引出对张天锡的联想，佃户物质生活穷苦，但是精神世界丰富多彩，见一骷髅头，就有行为艺术的灵感而生。再有，《阅微草堂笔记》用语与情节简省，右眼跳跳则信手拈来，用小细节来丰满故事情节。如纪昀写“天锡惶骇奔归”[1]，右眼跳跳添上了一笔，交代五分之四流量的去处；纪昀用一“或”[1]字指代张家的问询之人，右眼跳跳说是有个“没大心”[2]的人问长问短。戏弄之意不绝，令人忍俊不禁。 在《魂念子孙》的“先姚安公”感慨中，这种讥诮则发展出几分刻锐。纪父所说的“蠢然一物”必不能“伪造斯言”， [1]整饬文雅的四字音节，在右眼跳跳笔下，化成了“傻乎乎”“有文化有内涵有逻辑性”[2]这类叠音式的表达，直白地解构了纪昀的学者气质。不同于纪昀的雅趣，这种趣味，因世俗的真实而极富生气，但也略显庸常。 此外，一些网络表情符号还被右眼跳跳插入文中，随意而轻松。当然，作为网络帖子，这种现象极为自然，但是语言文字的魅力也因此被弱化。 比较右眼跳跳与纪昀晚期所处时代的文化特点，当代社会文化思潮空前多样、异常活跃，纪昀晚期时时代文化风貌纷繁复杂，两者文化思想特质的丰富性，为右眼跳跳的现代解读提供了戏谑的文化基础。但是，纪昀采撷趣闻轶事，心存劝惩寄寓，决定了《阅微草堂笔记》叙述极少铺陈、语言尚质黜华，胜在文化韵致简淡妙远。 二是在《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之中，人物、鬼魂的形象性得以丰富。这种戏谑解读，具有一种撩乱人心的纷杂，游离了纪昀“大旨要归于醇正”[1]的创作意图。但是，正是这种纷杂，反而进一步深化了纪昀劝惩寄寓的价值。 《阅微草堂笔记》意在有益人心，或鬼神直接布道，或由他人代言，说教者的位置一般较为醒目。相比而言，他者的存在，在纪昀运用粗陈梗概笔法时，显得面目模糊。在《戏溺骷髅之报》《魂念子孙》中，右眼跳跳有意强化或营造矛盾冲突，对后世子孙以及长者形象进行戏谑化，使作品的趣味更显强烈。 首先，后世子孙的心理活动，得以喜剧性的补充。 以《魂念子孙》为例，在纪昀笔下，何大金不过只是一个被动存在的符号。而在右眼跳跳的笔下，何大金的心理活动得以充分展示，俏皮地腹诽老翁的要求与话语，误以为老翁占家族便宜时，利落地连骂两轮脏字。这种描写，使长者与后世子孙的对话进行得有声有色，摇曳生姿。为了增强喜剧效果，叙述者甚至直接在文中现身，插入一句贫嘴，“何大金是属于那种外表憨厚嘴笨，但心里活动比较活跃的那种人”[2]。老翁劝解不成，则倚着鬼势的超能力，居高临下，一语把何大金憋回，但仍是爱惜子孙心切，担心吓坏了何大金，忙一味地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