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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作为文化符号素描 　　素描在绘画艺术中，具有广泛的基础性功能，同时也可作为独立的艺术品存在。但这还不是它的全部意义，通过阅读、观看《达?芬奇的素描手稿》和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可以体验到素描的另一类作用，这是一种通过对山川、地貌、人体器官和各种器械的记录而记载事物和传承文化的功能，它既是对客观世界的描绘和对事物的认知力。 　　[关键词]《达?芬奇素描手稿》；《天工开物》；技术性素描；想象力的表达 　　[中图分类号]J2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09)04-0223-06 　　黄启后(1950―)，男，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美术学、油画创作。(上海 200234) 　　 　　素描一词的含义在当下国人的一般理解中不外乎以下两个层面：一是素描属于一切视觉、造型艺术的基础(课程)，二是素描本身亦可成为一种绘画样式，有其独立的艺术价值。应该说这两个层??确已涵盖了素描的基本内容，但这还不是它的全部意义。作为一种从史前岩画、洞窟壁画就已开始的人类最久远的表达视觉感受的手段，素描的作用和意义要远远超出了它的一般概念。 　　人类素描伊始，就伴随着实用性和功利性，从西班牙和法国发现的人类石器时代狩猎者的岩画看，那时的猎人为了某种巫术和图腾祭祀活动，画下了迄今为止人类最早的关于动物和捕猎活动的素描图像。纯艺术的素描是在生产发展、社会高度分工后，从巫术和祭祀活动中分离出来的。到了文艺复兴时期，人类把素描作为表达客观世界和心中意念的一种造型手段，素描技术非常成熟，并且，素描为无数经典艺术作品的创造奠定了科学的基础。从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素描在帮助人们认识世界、描绘世界和想象未来的过程中，起到了文字无法替代的作用。虽然我们今天已经在用电脑制作三维的造型设计图，但溯其源头，我们还是可以从文艺复兴时期画家的草图中看到一些实用性、技术性的素描在科技发展史上的重要启示作用。 　　 　　一 　　近年来在西欧不断被发现，并重新校订出版的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 1452～1519)数以千页的素描手稿(多以钢笔画为主)，使我们能更进一步地认识达?芬奇，认识他所处的那个时代。透过这一幅幅独特的素描草图，我们看到了一个不同于一般绘画大师的达?芬奇。根据英国学者、作家查尔斯?尼科尔的说法，达?芬奇的素描手稿多达7200页[1](P9)。达?芬奇的一生，除了留下了世人皆知的《最后的晚餐》、《蒙娜丽莎》、《岩间圣母》等名画外，这7200页图文并茂的精美手稿为我们勾勒出一个手拿素描笔记本，专注地研究着自然的达?芬奇。 　　与今天大多数画家的素描不同的是，达?芬奇素描中只有极少部分是用于绘画作品的创作草图，大量的素描草图都是在观察、研究自然，在解剖分析人体，在创造、发明各种机械的草图。由于画家高超的写实能力和想象力的巧妙结合，达?芬奇的素描草图就像非常精妙的电脑三维图，给人以强烈的纵深感和触摸感。这类用以研究自然的素描草图以前多散见于各种素描图册中，很少有专集出版。其中，由德国Taschen出版公司出版的《莱昂纳多?达?芬奇素描手稿》是达?芬奇对自然进行观察、记录、思考的素描手稿，在同一页素描手稿边上辅以大量的文字说明，达?芬奇是在用文字和素描同时对这个世界进行着观察和深思。手稿中画得最多的素描有三大类：一是自小从家乡托斯卡纳就开始的对山川、地形、地貌的描绘，继而对精确、优美的地图的研究；二是大量绘制精美的人体解剖研究图；三是数量巨大的机械工程和建筑设计效果图(不是一般用于设计制造的机械设计图，而是画家想象中非常超前的机器，比如，飞行器之类的三维效果图，这和当代计算机辅助设计中所采用的效果动画图非常相似)。 　　在达?芬奇的第一类素描手稿中，他几乎是有意地在一些山体转折处及树叶的描绘上都用了卷曲如流水漩涡般的排线，这种处理手法将在以后的描绘自然(特别是流水和草丛植物)和描绘人物的头发中反复出现，让人觉得意味深长的是：达?芬奇早年画在素描簿里的家乡的山川风景，在其创作中多次作为人物的背景出现，从早期的《天使报喜》一直到后来的《蒙娜丽莎》、《岩间圣母》、《圣母与卷线轴》和《丽达与天鹅》等画中都能清楚地看到，这是一种浓缩而又无垠的梦幻乡情，表达了画家对故乡山水的思念和热爱。 　　 　　图1 　　 　　1502年，当达?芬奇为瓦伦蒂诺的波几亚效力时，他又因军事需要绘制了一批精确优美的素描地形图，其中，尤以《伊莫拉的地图》(图1)最为突出。地图绘制得“非常详细，色泽精美，被称作‘他那个时代最准确、最漂亮的地图’。关于这幅地图，还有一页不完整的草图保存了下来，草图折叠成好多层。当时，达?芬奇手里拿着图纸用步子测量伊莫拉的街道，并在原处把这些数据记录下来”[1](P326)。这是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