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信用评级机构法律责任反思及启示.PDF

美国信用评级机构法律责任反思及启示 — 以司法判例为视角 聂飞舟 内容摘要：信用评级机构未能准确评估结构化金融风险导致美国房地产市场崩坍并触发金 融危机。“问题缠身”的评级机构面临诉讼浪潮不可避免。传统上评级机构经常性援引第一修 正案保护。美国司法判例开始对第一修正案是否保护评级机构作出反思。首先是反思评级机 构是否是新闻出版业成员，答案取决于交易具体因素，包括评级业务和出版业务的区别，是 否出于评级费用受托评级，是否积极参与受评证券建构，评级是否被用于特别用途并被投资 者信赖等等。其次是反思评级机构通常主张的两个保护：“实际恶意”标准和 “意见”的保护， 两者未必能让评级机构逃避法律责任。美国做法和实践对我国评级机构法律责任的立法规 范、理论研究和司法审判具有启示意义。 关键词：金融危机；信用评级机构；法律责任；第一修正案；司法判例 一、引 言 在评价金融危机中信用评级机构的表现时，美国参议院监督和政府改革委员会主席亨利A·．韦克 斯曼H（enryA.Waxman）尖锐地指出：信“用评级机构的故事就是一个彻底失败的故事。”{1}此番评论 或许有些夸张，但却一语道破了评级机构在金融危机中扮演的不光彩的角色：评级机构收取评级费 用未能准确地评估结构性金融产品风险，给予蕴含高风险的次贷产品以偏颇的、过于乐观的评级，助 推了房地产泡沫的形成和膨胀，而随着房地产市场的持续下滑低迷，评级机构又过于集中和轻率地 大幅下调评级引起丧失抵押赎回权的急剧上升，引发和扩散了金融恐慌情绪，侵蚀到整个美国的金 融体系，由此触发全球性金融危机。 当越来越多的美国家庭因为金融危机而失去工作和住房的时候，他们对金融行业的强烈愤怒不 断加剧和爆发，起因于金融危机的诉讼浪潮开始涌向美国司法系统。截至2008年7月，已经发生至 少132起与次贷和结构性金融产品相关的集团诉讼。{2}贷款人、投资银行是当然的诉讼首选目标，但 ＊华东政法大学博士研究生。 AmitR.Paley,“Credit-Rati{1}ngFirmsGrilledoverConflicts:RisksWereKnown,DocumentsShow,”WASH.POST,Oct.23,2008,at Al. Aaron{2}Unterman, I“nnovativeDestruction-StructuredFinanceandCreditMarketReformintheBubbleEra,”5HASTINGSBUS.I.. J.53,79(2009). 越来越多的投资者现在将目标瞄准了“助纣为虐”的评级机构，特别是标普 S（tandardPoor）、穆迪 (MoodysInvestmentService)、惠誉F（itchRatings）三大国际评级巨头，正是它们低估次级住房抵押贷 款支持证券风险，给出取悦于客户的夸大评级，导致数以百万计的投资者信赖这些所谓 “独立的、客 观的信用评估”，而当市场崩溃来临时，投资者才发现即便是AAA的最高信用评级也不堪保证他们 全身而退，只得以亿万美元损失离场。 面临诉讼浪潮的评级机构命运如何，离不开对评级机构历史和现实法律环境的考察，特别是美 国司法判例秉持的立场和态度。传统上，评级机构坚持 自己只是收集和分析具有新闻价值的金融信 息，然后向公众发布他们对于这些金融信息分析后的意见，也即评级机构自我定位的核心功能为新 闻出版，以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主张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保护。纵观历史案例，美国法院大多同意 这个观点，原告起诉评级机构追究法律责任往往以败诉而告终。然而，金融危机中评级机构只接受发 行人委托评级以及评级收费商业模式的变迁、评级机构在受评证券交易结构的构建和证券发行中扮 演的角色的转变、次贷产品非公开发行特征下信用评级转向有限数量的投资者传播的诸多事实，预 示着评级机构法律责任理论已经与既往案例面临的历史境况大相径庭，评级机构还具备新闻出版业 成员的身份吗？评级机构能够继续成功援引第一修正案的传统保护吗？美国法院对于评级机构第一 修正案抗辩的立场态度会有所修正吗？本文拟从评级机构助推金融危机为背景问题入手，以美国既 往和最新司法判例为视角，考察分析在美国第一修正案庇护下评级机构法律责任的传“统面貌”以及 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