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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有道·天道 红尘有道·天道 盛世惊澜 盛世惊澜 PAGE \* MERGEFORMAT 184 PAGE \* MERGEFORMAT 184 PAGE \* MERGEFORMAT 183 PAGE \* MERGEFORMAT 183 第一章 亲历危情百日 2003年 之所以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除了这天是刚过完一个还算开心完美的春节、新年第一天上班之外，主要是因为手机里无数条“羊年—发洋财、扬眉吐气、前程阳光灿烂”等等借“羊”作喜气洋洋的祝福语中，突然冒出一条“广州发生致命流感，切切勿往”的信息，犹如正在享受温暖的阳光沐浴之际，兜头来了一盆冰水，寒意透背。 凤凰卫视正午有个清谈节目“铿锵三人行”，主持人名叫窦文涛。前两天看电视，听窦文涛讲起他在广州的一段经历。说前些日子广州风传有严重传染病，他肚子疼去医院看急诊，一个病人也没有，医生竟然还冲他说，你这时候还敢出门啊！窦文涛在节目里告诫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要相信科学。我同意窦文涛的看法，流感年年有，就连卫生条件相对好、经济相对发达、医疗系统相对完善的欧美国家一年也不知有多少人死于流感。未病先惊，未免太过神经过敏。这么一联想，便觉得发信息的朋友大惊小怪，妖言惑众，也就把这条信息置之脑后。 很快，断断续续收到一些“风”：早在去年12月，有一名危重病人从河源转入广州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这位病人症状十分奇怪：持续高烧、干咳，阴影占据整个肺部，使用任何医治肺炎的抗生素均无效果。其后，河源传来消息，救治过该病人的当地一家医院8名医务人员感染发病，症状与病人相同。又有消息称，过年前后，广州的医院死了好几个患流感性肺炎的病人。就在春节长假的最后一天，正月初七，有一批医生被感染倒下，一位被称为“毒王”的50岁左右的男病人转了3家医院，直接、间接感染了100多位医护人员。在广州的一家医院，一名小童把病毒传给了5个医护人员，其中一个医生和一个救护车司机治不好死了。还有一位海鲜贩子被称为“会走路的生化武器”，到哪，就把病传染到哪。某医院某科室有好几个医务人员受到感染被隔离治疗，连睡觉都要戴着口罩；有的医生护士都不敢上班了…… 消息越传越多，越传越玄，很难让人相信是真的，又无法不让人产生“无风不起浪”的疑虑。 这天上班路过药店，见里面人头涌涌，却没有好奇心去探究人们在抢购什么。下班后上超市买菜，记起家里的醋用光了，想买瓶白醋，货架上竟然凡带个醋字的全部清空，白醋陈醋米醋红醋香醋甜醋踪影全无。这时听见旁边有人说，一包板蓝根卖到25块钱还缺货，一瓶白醋有人叫价200块钱。 我倒吸一口冷气，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就那样迟钝呢。这时才有意识地观察一下周围，发觉深圳这座城市的生态，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人们一见面，不再是“新年好”或“恭喜发财”，而是“买到药了吗”或“买到醋了吗”。 大街小巷，只要有药房的地方，人们就排起了久违的长队，哪怕药房坐地起价，掏钱包的时候也毫不犹豫。抢板蓝根，抢抗病毒药物；抢不到的，就退而求其次，凡有清热解毒功效的中草药和凉茶也买几包聊以“顶顶当”；中成药卖完了，各药房不失商机，摆出大茶壶即煲现成的板蓝根水卖，5元一杯，人们也趋之若鹜。同时被抢购一空的，还有头孢拉定、达菲、金刚乙胺、金刚万胺、利君沙、清开灵等各类抗菌消炎药物。 走在路上，清风暖阳中，时不时会飘来一阵阵熏醋的味道。 如果非要找到商场脱销的板蓝根和醋不可，也不难。自从市场经济之后，咱们的人民就大大激活了“经济头脑”，只要舍得掏钱，就能买到“炒货”。一些人流多的大商场门口，有人兜售板蓝根和病毒灵，不过价格比原价高出十倍八倍；我家楼下的小士多，醋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价钱令人一看就心血翻滚，一瓶昨天还只卖2块多钱的普通白醋，竟然标价400元！而且还能卖得动！后来看到一张新闻图片，广州竟有标价1000元一瓶的白醋，三几百块钱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一位邻居花了168元（卖者说168是好“意头”，防“非典”也要“一路发”）买到一瓶镇江白醋，脸上显得挺安慰的，因为讨价还价“成功”，“便宜”了不少；也因为手里捏着一瓶醋，就解除一块心病了。 商机逼人，远在贵阳，板蓝根也“卖疯了”，价格翻到12元、15元，最贵的甚至卖到23元一包，市民仍在疯抢。贵阳机场10日起接运大量板蓝根，目的地—广州、深圳。 据民间传说，一位后来染上非典型肺炎的山西人，就是这时听到广东醋价暴升跑来销醋感染的，正中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古语。 深圳是个移民城市，深圳人在内地有着蛛网密布的“亲戚”关系。一时间，国内大中小城市几乎全部被动员起来支援深圳，亲友们纷纷往这边寄“药”捎醋。上海、武汉、长沙，甚至连旅游城市黄山，板蓝根和抗病毒药物都被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