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解.pdfVIP

或漠大学学狠 人【文科学版】 第 66卷 第 4期 2013年 7月 W UHAN UNIVERSITY JOURNAL (HumonltySciences) Vo1．66．NO．4 July2013．049~ 054 ● “天不 生仲尼 ，万古如长夜解 张晚林 摘 要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不是针对孔子个人的重要性而说 ，乃是对儒家道统之 肯定。不过 ，孔子乃至孟子之于道统确实有重续、扭转与开决之功。由此，道统 由外在的 文制形态转化为内在 的实践精神形态，传道统不过是践仁尽性的工夫。这样 ，道统人人可 传 ，人人必传 ，且为人之使命与天职，不然 ，则天道人伦尽丧。同时，传承道统亦是学者之 当为与其文化上的最大贡献。 关键词 ：孔子；道统；传道 一 、 总论其义 据 《朱子语类 》卷九十二载 ：“天不生仲尼 ，万古长如夜 。唐子西尝于一 邮亭梁 问见此 语 。”但唐庚 的集子中并未见此语 ，然元 明之际的陶宗仪 《说郛》卷七十九上载有 “唐庚文 录”若干条 ，其中有一条云：“蜀道馆舍壁问题一联云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不知何 人诗也 。”这大概说明了“天不生仲尼 ，万古如长夜”的 由来 。此语到底出 自谁之 口其实并 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语到底为何意?这是一种近乎个人崇拜的一时之兴会语，还是关乎道 统传承而由文化意识而来 的担 当语呢?明乎此 ，吾人即可 明白孔子对中国文化的贡献到 底在哪里?既而亦可明白一个学者乃至庸众之文化使命及其当为为何。 先总括地说 ，这句话所表达的不是对孔子个人重要性的事实上的理解 ，而是对孔子所 继承与光大的儒家道统的价值上的肯定。从个人之重要性来说 ，任何人当然不能说 “天不 生……，万古如长夜”，哪怕他是杰 出的政治家、思想家或学者。但对于孔子 ，我们不能基 于政治家 、思想家或学者的立场 ，即使前面再冠以 “伟大”二字，亦不可 。孔子是儒家道统 自觉的担当者 ，从而在宇宙间确立 了基本的天道与人伦，使人生社会有其价值之维系。孟 子 日：“自有生 民以来 ，未有孔子也。”(《孟子 ·公孙丑上》)即是在这个意义上说 的。明乎 此，则 “天不生仲尼 ，万古如长夜”这句话决不过分 。这就相当于在西方文化系统 中，当然 可以没有柏拉图、康德 、黑格尔，但能够没有耶稣基督之文化精神吗?如果我们承认在西 方 “天不生耶稣 ，万古如长夜”的话 ，何以不可以在中国承认 “天不生仲尼 ，万古如长夜”呢? 实际上，这句话不只是对孔子个人 的肯定 ，更重要 的是对儒家道统之肯定 。孟子 日：“杨墨 之道不息 ，孔子之道不著 ，是邪说诬 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 ，则率兽食人 ，人将相食 。” (《孟子 ·滕文公下 》)如果没有孔子所继承与光大的儒家道统，其结果是 “仁义充塞 ，则率 兽食人 ，人将相食”，也就是说 ，没有基本的天道与人伦，那不是 “万古如长夜”又是什么呢? 顾炎武 日：“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 日：易姓改号 ，谓之亡国。仁义充塞， 而至于率兽食人 ，人将相食 ，谓之亡天下。……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国。保 国者 ，其君其臣， 肉食者谋之 ；保天下，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日知录》卷十三)顾炎武把保国与保天下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第 66卷 第4期 分开 ，谓保国乃君臣之任 ，这是政治上 的事 ；保天下乃匹夫之责，这是文化上的事 。政治上的事由 “肉食 者谋之”，一般民众不必 “间焉”；文化上的事乃愚夫愚妇之天职，莫之能外 。如果社会上的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