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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精神剖析到新精神剖析 　　摘要：霍兰德是当代美国新精神分析批评的代表人物。他的批评直接继承了弗洛伊德、琼斯等人的传统，同时吸纳和融入了美国自我心理学、英国客体关系理论等新成果，为精神分析批评建立了一个新范式，提供了一套新话语。在近半个世纪的探索中，霍兰德的批评观念经历了一个从精神分析到新精神分析的发展过程，这既体现在他理论模式的建构上，也渗透在他对莎剧的解读中。这一过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初创期，主要在借鉴自我心理学的“前俄狄浦斯”和“防御”理论的基础上提出其动力学模式；成熟期，围绕“身份”理论形成其互动批评模式；拓展期，借助认知科学中的“反馈环”理论进一步修正和拓展其理论模式。 　　关键词：霍兰德；精神分析；新精神分析；身份；互动批评 　　中图分类号：B 8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7030(2009)05-0057-07 　　 　　说弗洛伊德创建的精神分析学说给20世纪人文学科带来一场哥白尼式革命，这并不为过。韦勒克(Rene Wellek)在《近代文学批评史》中认为：“弗洛伊德是西方学术史上影响最大的一位人物。”杰罗姆?诺伊(Jerome Neu)在《弗洛伊德》的“序言”中指出：“弗洛伊德的影响至今仍有巨大的渗透性。他给我们思考和观察人类的思想、行为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影响，提供了一种崭新而有力的方式，从而有助于弄清那些通常被我们忽视和误解的经验。”即使是反对他，“你也会发现他的著述和洞见如此引人注目，你无法视而不见”。因而，“我们仍有许多东西需要从弗洛伊德那里学习”。彼得?盖伊(Peter Gay)则认为：“弗洛伊德是我们无法回避的。我们都在言说弗洛伊德，无论我们是否意识到，这在当今已经成为一种常识。”对文学批评而言，弗洛伊德的思想不仅渗透到20世纪形形色色的批评中；而且，他本人还开创了一个新的批评流派――精神分析批评(psychoanalytic crlti―cism)。 　　弗洛伊德之后，精神分析和文学批评领域都产生了重大变化，而这也引发了精神分析批评的变革。诺曼?N?霍兰德(Norman N，Hol-land)便是其中一个重要代表人物。他的精神分析批评直接继承了弗洛伊德、琼斯(Ernest Jones)等人的传统，吸纳和融入了美国自我心理学、英国客体关系理论等新成果，呈现出与传统精神分析批评不同的特点。霍兰德最初接触弗洛伊德学说是在1945年，当时他正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后来，他先后获得麻省理工学院的电气工程学学士和哈佛大学的法学学士。但是，出于对文学的爱好，霍兰德并没有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一名律师，而是选择在哈佛大学英语系攻读文学。1954年，霍兰德发表了他第一篇文学评论――《无名的裘德：哈代对基督教的象征性控诉》。这篇评论运用的方法，是当时英美盛行的新批评。1956年，霍兰德在哈佛大学获得文学博士学位，此后任教于麻省理工学院。在1950年代末，他正式接受精神分析学说，并于1960年开始在波士顿精神分析学院接受训练。从此，霍兰德开始运用精神分析研究文学，也逐渐开始探索革新之路。在近半个世纪的探索中，霍兰德的批评观念经历了一个发展变化的过程，但其思想根基始终在弗洛伊德。由于在不同时期借鉴的理论资源有所差异，这也带来他对自己所倡导的新精神分析批评内涵理解的变化。从总体上说，他的理论和实践经历了三个阶段。 　　从1960年代初到1970年代初，这是霍兰德新精神分析批评的初创期。他在这一时期的代表性论著是《精神分析与莎士比亚》和《文学反应动力学》。他试图在全面“回归弗洛伊德”的基础上寻找新的生长点，初步形成其早期变革精神分析批评的观念，并借鉴自我心理学的“前俄狄浦斯”和“防御”理论，建立了一个文学反应的“动力学模式”。霍兰德的变革观念也体现在他对精神分析莎学的研究和莎剧解读中。他对“罗密欧的梦”和“凯列班的梦”的解读，典型地反映出这一时期的特征。 　　霍兰德接受弗洛伊德之时，正逢自我心理学这一被视为“新精神分析”的兴起。精神分析学说自创立以来，虽然产生了很大影响，但毁誉参半。尤其是知识界，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对弗洛伊德基本持抵制的态度。这一状况在战后则发生了极大改变。应该说，战争的非理性和毁灭性从一个侧面也证明了弗洛伊德对人性认识的深刻。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来自弗洛伊德之后的变革，改变了人们对精神分析的简单化看法。弗洛伊德备受人们诟病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他将人的“性本能”看作最根本的推动力，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冲突又随时使人面临人格分裂的危险，这样也就很难有“人格健全”的人。人们往往就此指责弗洛伊德，认为他将人完全看作是“性冲动”所左右的生物学意义上的人，忽视了社会文化对人格的塑造作用。以安娜?弗洛伊德(An-na Freud)、卡伦?霍尔奈(Karen Homey)、弗洛姆(Erich Fr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