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自由观念的逻辑谱系与现代意蕴-云南大学学报.PDF

政治学 　　　　　　　　　　　　　　　　　　　　　　　　　　　　　　　　　　 弗格森自由观念的逻辑谱系与现代意蕴 １ ２ 庞金友 ，何家丞 ［１．中国政法大学，北京　１０２２４９；２．中国人民大学，北京　１００８７２］ 摘　要：基于对理性的怀疑和社会发展演进的深度思考，弗格森被哈耶克划归自由主义阵营，然 而弗格森自由观念的体系与特征长期以来并未受到关注。弗格森从个人主义的视角出发，倡导经济自 由，防范国家的过度干预；从人的社会性出发，借助法律之治和德性之治确保政治自由：法律之治是 一种正义的约束，德性之治则仰赖公共精神与政治参与。弗格森的自由观念始自人性基础的深度探 寻，终止于秩序建构的审慎调解，这代表着时代先行者立足人性和规则两大层面对即将到来的商业时 代的反思与回应。 关键词：弗格森；自由主义；经济自由；政治自由 中图分类号：Ｄ０９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７５１１（２０１８）０４－０１１０－０８ ① 　　苏格兰启蒙运动 作为欧洲启蒙运动的重要 谟、亚当·斯密等思想家的身上，却忽视了对 ② 组成部分，在西方文化的发展历程中留下了浓 于这一时期思想家群体的综合考量。人们留给 墨重彩的一笔。但是，国内外学术界往往被法 苏格兰启蒙运动中的重要人物亚当·弗格森的， 国的启蒙运动所吸引，而疏远了苏格兰的那场 只有余光一瞥。这或许与启蒙时代大家辈出、 思想盛宴，这似乎与当时两场思想运动并驾齐 ③ 其思想又与苏格兰主流思想家存在分歧 等因素 驱的生动局面不相称。“事实上，从启蒙文化本 有关，但事实是，弗格森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身的角度来衡量，法国是受启蒙国家中最落后 他既是积极参与政治论争的市民，又是直面时 的。法国人常常公开承认自己借鉴了英国模式； 代思潮激荡的哲学家；他既推崇古典美德，又 但与苏格兰启蒙运动的成就相比，英格兰也相 ［２］（Ｐ１） 重视社会学的创新。 本文试图在保守自由主 ［１］（Ｐ４７） 形见绌。” 而在有限的对于苏格兰启蒙运动 义大师哈耶克观点的基础上，探析弗格森自由 的研究中，大部分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大卫 ·休 观念的脉络、逻辑与框架，找寻其在西方政治 收稿日期：２０１８－０１－１２ 作者简介：庞金友，男，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何家丞，男，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研 究生。 ① 据考察，“苏格兰启蒙运动”这一术语由威廉 ·罗伯特 ·司各特于１９００年提出，他认为弗兰西斯 ·哈奇森 “体现了苏格兰 启蒙运动的典型特征，即在苏格兰广泛传播哲学思想并鼓励后世文人培养思考的兴趣”。参见 ［英］亚历山大 ·布罗迪编，贾宁 译：《苏格兰启蒙运动》，浙江大学出版社２０１０年版，第３页。 ② 在西方，这种冷清的局面一直延续到２０世纪六七十年代才得到改观。参见项松林：《苏格兰启蒙思想家的市民社会理论研 究》，浙江大学博士学位论文，２００９年，第１页。 ③ 苏格兰启蒙思想家，如哈奇森、休谟、斯密、弗格森等大多都赞扬激情、仁慈等利他情感，但是他们之间的关注焦点还是 有区别的，如休谟、斯密等更为重视人性中自利的一面在现代社会中的作用，并且赞扬商业社会的进步意义；而弗格森则更强调公 民美德在引领人们走出现代性困境过程中的重要性，对商业社会进行了批判性反思。因此有些学者在研究苏格兰启蒙运动的过程中 直接将弗格森排除在外，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