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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 9月 云南师范大学学报 Sept．，2016 第 14卷第 5期 (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 Vo1．14No．5 复数标记 “们的功能扩张及其类型学表现 — — 以人称代词合音现 象为例 王 聪 (上海师范大学，上海 200234；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化学院，法国 巴黎 75013； 法国高等社会科学院东亚语言研究所，法国 巴黎 75007) [摘 要] 表复数标记的 “们”跟人称代词结合时，既有语义上的弱化 ，同时还伴随着语音上的轻 化，而语音上的变化称之为 “汉语人称代词的合音现象”。本文首先将汉语人称代词的合音表现分为4 种，即“俺”“您”“俗 (嗒、昝)”和 “悠”，并分别对其进行演化轨迹的描述和类型学意义的解释。在此基础 上，我们试图对其合音的原因进行阐释。总的来说，合音是汉语作为分析型语言在其语法化斜坡中的语 法词或附着词后续阶段的虚化模式，这不同于具有形态变化语言的屈折形态，是汉语区别于其他语言而 具有的个性之一。 [关键词] 复数；“们”；虚化；人称代词；合音 ；功能；扩张 中图分类号： H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2—1306(2016)05一OO57—1O 一 、 引 言 “们”产生于宋代，明朝中叶后开始广泛使用。关于 “们”，讨论最多的是其来源问题，有以下几种说 法：第一，“辈”源说，如吕叔湘①②③冯春田④⑤；第二，“每”源说，如平山久雄、张惠英⑥；第三，合音说，如 Norman；第四，语言接触说，如梅祖麟⑦；第五，“物”源说，如江蓝生⑧；第六，“门”源说，如太 田辰夫 、俞 敏⑩、张惠英⑩@以及李艳惠、石毓智⑩等。上述各种说法，各有利弊，我们更倾向于 “门”源说。该观点核 心在于，复数意义的 “们”来源于表示 “家庭”“学派”以及 “一组”的 “门”，而现在书写中的 “彳”是后来为了 与未虚化之前的 “门”相区别而加上的，因此它们之间不仅在用法上发生了改变，而且在语音上也有了明 显变化。最主要的区别在于，现代意义的 “们”仅限于表示跟人有关，读轻音。“们”的这种语音上的轻化 也是其意义虚化的表现之一，且是其合音的直接促发因素。表复数意义的 “们”在语音上的弱化和轻化 的突出表现便是代词合音现象的产生。本文在描写汉语人称代词合音现象的基础上，尝试解决的问题 有：(1)将汉语人称代词合音的表现分为 3种，分别对其进行演化轨迹描述和解释，并考察其类型学表 * 作者简介：王 聪，女 ，辽宁省大连市人 ，法国国立东方语言文化学院(INALCO)、法国高等社会科学院东亚语言 研究所 (cRLA0)和上海师范大学联合培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语句法、语言接触和语言类型学等。 ① 吕叔湘．说 “们”[J]．国文月报 ，1949． ② 吕叔湘．释您、俺、咱、嗒，附论们字[A]．汉语语法论文集[C]．北京 ：商务印书馆，1984． ③ 吕叔湘著，江蓝生补．近代汉语指代词[M]．上海：学林出版社，1985． ④ 冯春田．近代汉语语法问题研究[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1． ⑤ 冯春田．近代汉语语法研究[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 ，2000． ⑥ 张惠英．复数人称代词词尾 “家、们、俚”[J]．中国语言学报，1995，(5)． ⑦ 梅祖麟．关于近代汉语指代词——读吕著 近《代汉语指代词》[J]．中国语文，1986，(6)． ⑧ 江蓝生．说 “麽”与 “们”同源[J]．中国语文，1995，(3)． ⑨ 太田辰夫．中国语历史文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⑩ 俞敏．古汉语的人称代词[A]．俞敏语言学论文集[c]．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9． ⑩ 张惠英．复数人称代词词尾 “家、们、俚”口]．中国语言学报，1995，(5)． ⑥ 张惠英．汉语方言代词研究[J]．方言，1997，(2)． ⑩ 李艳惠，石毓智．汉语量词系统的建立与复数标记 “们”的发展[J]．当代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