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性别越界.PDF

46 第三章 性別越界 第三章 性別越界 在晚近的女性主義理論與性別研究中，性別越界是一個重要的論題。學者以 為 ，透過對二元界域劃分的反動 ，不但開放了各種性、性別、性傾向、權力、欲 望的流通與互動，也提供了思考和文本閱讀策略的可能。文本中的性別越界 ，便 是對性別角色的挪移與戲仿，作者也力圖藉此途徑達到鬆動性別結構的可能。 葉 德宣與王志弘在其研究中，對以扮裝為性別越界演出途徑的論題， 做深入的剖 析 ，他們分別從不同的角度提出 ：在這個性別角色被拆解與重建的過程裡，性別 1 認同是猶疑擺盪的。另外在張逸帆的文章裡 ，則提到了性別越界 （gender crossi- ng ），具有詮釋性別的相等作用，它以演出的方式，暴露性別建構的矛盾，並凸 2 顯出父權社會對性別認同的壓迫，於是製造出一種顛覆與不安。而相對於這些 在扮裝反串等 ，性別越界積極作用的熱烈討論 ，張小虹在 《性別越界》一書裡， 則提出論者應該去思索的是 ，越界的結果 ，究竟強塑了原本僵化的主流與邊緣， 3 還是達到模糊界限的目的？她的另一篇文章 ：〈越界認同：擬仿／學舌／假仙的 論述危機〉，也提到扮裝 （drag ）所牽涉的是越界認同 （cross-identification ）的概 念，以扮裝為途徑的越界，將模糊了原本涇渭分別的界限，造成範疇危機（category 4 crisis ），甚至有論述之間相疊、衝突等的可能 （discursive crisis ）。對此 ，張藹珠 也有類似的觀點，她認為性別反串及變裝 ，彷彿雙面刃般不斷猶疑 ，一方面藉由 模仿及逾越 ，可以凸顯既有權力結構的模仿性；另一方面，卻也將原有結構加以 1葉德宣：〈兩種「露營／淫」的方法：〈永遠的尹雪豔〉與《孽子》中的性別越界演出〉，《中外 文學》26卷12期 （1998年5月），頁67。王志弘：〈速度的性政治 ：穿越移動能力的性別區分〉， 《臺灣社會研究季刊》16期（1994年3月），頁150。 2 張逸帆 ：〈《九層雲霄》裡的性別政治與性別表演〉，此文出自馮翰士、廖炳惠主編 ：《文學、認 同、主體性 第二十屆全國比較文學會議論文集》（臺北 ：東海大學外國語文學系、中華民國比較 文學學會，1998年），頁51。 3張小虹：《性別越界》（臺北：聯合文學出版社，1995年），頁5-6。 4見張小虹 ：〈越界認同 ：擬仿／學舌／假仙的論述危機〉，此文出自紀元文主編 ：《第五屆美國文 學與思想研討會論文選集：文學篇》（臺北：中央研究院歐美所，1997年），頁25。 47 《三言》之越界研究 強化。5 總括來說，性別越界，開啟了扣問性別意義的可能，性別位置還可以透過語 言或表演行為去操縱。男女扮裝故事，便是藉由操演服飾的文化符號，打破性別 的既定僵局，成就其越界的表演。此處欲提出的是，西方學界對性別越界的釐析， 多半牽涉到性別認同的問題，而處於中國文化氛圍中的扮裝故事，其扮裝的動 機，不必然是為了爭取主體的性別認同，反而另有動機及進路，不同於西方。故 此探討文本中的扮裝故事，筆者試圖瞭解，在性別的二元結構裡，越界的深層意 涵、時代意義，以及在文學圖像之中的呈顯。蔡祝青在其論文《明末清初小說中 男女扮裝之性別與文化意義》中，曾經提到《三言》的扮裝文本，記載了相關流 傳故事，使得正文與入話之間呈現對稱或關連性。6《三言》既非一人一時之作， 其中收有宋、元、明話本一百二十篇，又表現了說書的通俗性，在中國短篇小說 7 史上，實具有重要地位。因此由《三言》照鑑性別越界，探究其中的寫作觀點 及時代現象，必是有文化代表性的。筆者擬從服飾變化，談及創作者如何在扮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