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林场，我的果林场.docxVIP

? ? ? ? ? ? ? ? ? ? ? ? 果林场，我的果林场 ? ? ? ? ? ? ? ? ? ? ? ? ? ? ? ? ? ? ? ? ?文/潘兵华 ? ? ? ? ? ? 人的记忆有时会定格在某个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场所而记忆犹新，特别是童年的记忆就像石涯上的雕像和字迹，虽被岁月浸蚀布满青苔，但轮廓清晰，一笔一画都纤毫毕现。 ? ? ? ? ? 在鲜花盛开的季节，在布谷鸟的“咕咕”声中，我去了，我踩着露水而往，我穿过长满绿草的田埂而来。田里的稻秧挡住了我好奇的眼光，我的心已经像蝴蝶一样飞舞远处，那远处将是与我在塆里狭小的天地不同的新世界 。它在爷爷的描述中是那么的神奇，它在我的脚步声中愈来愈近，那一片果林像是绿色的梦向我迎来，它拥抱着我的好奇和遐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 ? ? ? ? ?说来也奇怪，我小时候一到夏天就会瘦，我不喜欢吃家里蒸的壳子粑和面糊，那东西不解饿。每次不等下顿饭熟，我的肚子早饿得就像喝进一只青蛙，在肚子里咕咕地叫。爷爷在家还好说，我会拿壳子粑换他炒的米饭吃。开年，爷爷就被大队安排去果林场去了，是爷爷的死对头——那个老村长“骂大爹”送去的，好让下放知青再教育教育爷爷。那些知青都是有来头的，看你去那里还牛逼哄哄不？ ? ? ? ? ?也不知怎的爷爷不会种田，生在乡下却不会侍弄土地，这未免不是笑话。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没有看见他扶犁耕地过，不是背着铁锨就是背着粪箢转悠。那个“骂大爹”对别人骂骂兮兮的，对爷爷却没有，不仅没有，话都不说。爷爷的辈分在塆里算是第二辈， “骂大爹”要比爷爷低一辈，每次远远地见到爷爷，他都弯着走。我的爷爷一塆人都喊南头三爹，特别是中间巷子的那些地主的后裔对爷爷是恭敬有加的。不为别的，就因为爷爷当土改队长同情过他们，并为此遭罪过，爷爷被磨盘压了一晚，直到吐血才被土改队放走。 ? ? ? ? ? ?我的爷爷，南头三爹算是个人物吧。一米八几的个子，识文断字，走南闯北过，方圆几里上了年纪的人提到爷爷没有不知道的。塆里人都送了一个“孔明”的外号给爷爷，可我的老爸就不认为爷爷是孔明，是孔明的怎么不知道风向，还替地主说话？看到那些人拿走地主的坛坛罐罐桌椅板凳，干嘛要说“好拿不好还”呢？这不傻吗？哪一点算得上孔明？老爸每次说起都义愤填膺地数落，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老爸依旧总结他的道理，你看那些人去工作队打了小报告吧，巴逼不得你爷爷下台呢。一字不识的人上去了，三抢五夺的，心狠手辣的，混得风生水起。别人最后吃了商品粮，一家老小都出去了。你能捡块石头把天錾破啦？ ? ? ? ? 我的老爸说这些当然是不敢当着爷爷的面说的，只是饭后的谈资，说些世事难料的话。那些漂泊在外的地主后裔叶落归根，人死了送回来，他的儿孙上门求爷爷去，说只有“南头三爹”烧落气纸，他们的老子才闭眼啊！爷爷自然义不容辞地去了，跟亡者说些陈年旧事，好像爷爷跟那些人是久别重逢一般。 ? ? ? ? ? ?爷爷不会种田，也不知他是如何从旧社会走进新社会的？听老爸说，刚进入合作社，队里安排爷爷耕田，爷爷耕的地都是花的，有些根本就没有犁，只是被犁起来的土渣盖住。“骂大爹”对小队长讲他是捏着鼻子哄眼睛，队里不要爷爷耕地。爷爷望不得鸡蛋发裂，寻空找空，做些其他的农活而乐得逍遥。 ? ? ? ? ? ?人啊，夺了你的风头还见不得你在他面前晃悠，让你吃尽苦头才甘心。打不得骂不得，就像一只苍蝇堵着“骂大爹”的喉咙，不吐不快，一口唾沫吐得越远越好。爷爷就像唾沫被吐到了果林场，那里早有一个像吐唾沫吐出的人等着喊“三爹也来了。” 二 果林场是个知青农场，在那个年代算是现代化的农场。在果林场干活的除了乡塆来的社员都是部队下放的子女，听说知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的爷爷是否被他们再教育，我是不知的，再说我还没有上学，只四五岁的样子，不知什么是再教育的。我被果林场有吃不完的梨子和苹果深深地吸引住，想想都流口水。 我们跨过一条渠道，爷爷指着远处的一片绿色的树林说那就是果林场。我看到满眼的树木和树木外零零星星的庄稼。没有看到一间屋子，我问爷爷我们住哪里呢？爷爷说有住的，在果树林里都是红砖红瓦屋。 走进树林，最先看到是一排石头房子。上面平平的像是有土，上面还种有蔬菜，一些藤爬下来垂在石头屋的窗户下。 爷爷喊着“厚安，厚安。”从西边屋里走出一个黑瘦的中年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刀，上面都是碎浮荷叶。他浓眉宽额眼睛大而黑，喊了一声“三爹回来了。”他就是那个被吐出来的唾沫，他的三哥也吐到铁路做了苦力，那口唾沫让他的三哥后来成了人人羡慕的工人。他的三哥每次回塆里，看到“骂大爹”走来， 就挽起袖管露出手表，然后从洗得发白的帆布工作服上衣掏出香烟递给“骂大爹”。“骂大爹”看了他一眼也不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