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台湾文学研究两岸青年论坛.PDFVIP

2013 臺灣文學研究兩岸青年論壇 柯慶明老師演講〈批評：文學作為一種「論述」（discourse ）的探討〉 側記 ：楊勝博 今天很榮幸在這裡和各位交換意見，我準備要用一首詩討論文學作為一種論 述的問題。自從臺灣文學研究領域創建以來，有許多歷史領域的學者加入，也有 其他領域如社會科學、人類學等學者加入，很多時候社會科學、歷史的論述都要 比文學論述的比重多更多。研究通常有個題目，是進行分析的思考，理論可以作 為分析文本的框架，但往往是找出文本中所需要的部份，而看不到其他沒有被看 到的部分。 那麼，什麼是文學批評？或許四庫全書中稱為詩文評的論述也是文學批評。 文學作為一個文本，具有其內在的完整性，如何去觀照其完整性，也是我在60 年代比較文學相當興盛的時候，相當關心的一個問題。60 年代政大有位教授研 究卡拉馬佐夫兄弟和紅樓夢，認為卡拉馬佐夫兄弟這個故事是進步的，是具有革 命意義的，老大揚言要殺爸爸，老二發展出一套殺爸爸的理論，私生子加以執行， 使得老大被視為最大嫌疑人，老三沒有批評過兩位哥哥，也和哥哥保持良好關係， 也沒有和爸爸進行衝突。政大的這位教授認為紅樓夢是很不夠的，離開了還是要 和父親道別，奴性不改，只有一個地方反應了革命立場。但是文學比較，除了其 表面情節之外，需要考慮兩位作家在要傳達的理念上，有著不同的考慮。 文學批評如果是文學研究的一部分，我們能夠做什麼？或許是回到一個新批 評的方法，考慮到作品整體想要傳達什麼。我讀過Discourse in the Novel 、Poetics 等作品，於是我想到要以一首詩作為一個例子，來討論這個問題，是否能夠從作 品的論述來理解作品所要主張、所要肯定、所要表現的，究竟是什麼。作為例子 討論的詩作，是黑野的〈再度降臨〉，這首詩受到葉慈（Williams Yeats ）“Second Coming”詩作的影響 。在基督宗教的立場中，基督死後復活回到上帝身邊，第二 次還要再次降臨。當基督來臨的時候，死人都會復活，所有人都要接受耶穌的審 判。為什麼耶穌適合審判人類？因為他是一位痛苦的神，在人類世界中生活過， 知道人的所有的軟弱與疼痛，在克西馬尼園祈禱請上帝收回成命，知道了人即使 心理願意，身體卻是軟弱的事實。由耶穌來審判，能夠對人類有更多的包容性 ， 正如哥林多前書中所說的，愛是永不止息。 葉慈的“Second Coming” ，寫在一戰結束後不久，黑野的詩則寫在1971-1972 年。1970 年前後，世界各地都有學生運動發起 。1968 年，法國學生發起的學生 運動差點變成革命。美國因為越戰的關係，引發了廣大的學生運動。日本的東京 大學等大學因此封校，於是有些東大學生來到臺灣大學參觀，有些人會問我台灣 的革命情勢如何，我只能說蔣經國太開明，臺灣革命不起來。 黑野的 〈再度降臨〉，整首詩分為九節。 第一節，描寫一個人如何在荒野中追尋的過程。文學和歷史的不同 ，在於歷 史是已經發生的事，文學卻可以表達希望發生的事。文學還能做一件事，和歷史 不一樣，文學創作並不一定是要寫實的，可以是想像的 ，也可以是超現實的，無 論真實還是虛構，都反應了一種看事情的方法與立場。在再度降臨真正來臨前， 還沒來到的時候，天主教講究集體的救贖，基督新教講究個人的救贖，需要經過 個人的追尋。 在這一節中，雖然是天空是黑暗是夜晚，卻仍有滿天星斗。滿天星斗，是代 表一種更為接近宇宙真相的樣貌，當太陽暫時離開時才能看見真正的樣子。怎麼 樣才是追尋？這裡用呼喚來坐追尋的動作。這個聲音是來自於他的內心，希望的 呼喚雨低語，界此能和宇宙最高的存在有心靈上的聯繫。你會呼喚誰，對誰有所 追尋，是對生命有著追尋的情調。 為什麼追尋需要到荒野？第二節，提到野豔神奇的黃昏，其實來自於諸神的 黃昏的典故。文明是一切由人所創造的，而自然是由神所創造的，是否要以人手 所造的事物來取代？月亮出來時，還需要火把嗎？「山野的星空」代表著超越一 切，過去最高神都會以星空來表示，像是坎伯的神話學都有許多相當的討論。所 以未來我們會有兩種文明，一種全面取代自然的文明，一種思考如何和自然相處 的文明。像是台北即使晚上燈光依然燦爛，在房間拉上窗簾彷彿沒有日夜，但是 外面的時間依然繼續著，所以稱為「偽裝的不夜」。 第三節，「放鷹人去，喚鷹人無」，來自葉慈詩的典故。愛爾蘭傳說相信兩千 年會有一個循環，和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