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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列舂：论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 论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 口童列春 内容提要：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以集体成员、农用土地和农业产业为基础，针对农村群体生 活安排而设计，旨在保障农民生存、农业生产和社会安全；它脱胎于公有权，是资源性质、社区性 质的所有权，处于国家意志严格约束之下；它将农地归属于农民集体，排除了国家所有和私人所 有，保障农业生产组织和农地资源整合。农民集体是群体主体，农地与道路、水利设施等财产协 同发挥功能，通过生产经营机制实现运行，并得到多层次法律机制的保护。 关键词-农地；所有权；集体所有权；所有权主体；法律机制 农地权利的归属一直是中国社会的根本性问 度规则与民法理论相悖，而另一些具备理论正当性 题，这个问题能否有效解决曾经关系王朝的兴亡； 的制度规则却因为脱离“三农”实际而成为虚置规 农地集体所有权是农地权利体系的基石，关系基本 则。当下家庭承包经营的制度能量已经发挥殆尽， 社会秩序和人民的福祉。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相 农地法律制度改革势在必行，从理论上说清什么是 关研究从批判出发，而忽视对于农地集体所有权法 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具有重大现实意义。本文对 律制度本身的研究。理论认识的不足直接影响了 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制度作出全景式阐述，揭示其 农地制度规则的制定，一些符合“三农”实际的制 固有逻辑，以澄清相关理论误解。 一、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理论研究中的不足 (一)相关研究理论前提假设存在片面性 上不能概括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的自然秉性、社会 西方学者按照产权理论从土地产权的稳定性、 性质和价值选择，不符合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制度 交易的便利性和支配的排他性维度对于中国农地 主旨。农村社会的人们从地而居，生产与生活紧密 集体所有权进行研究，其基本结论是农地产权不稳 结合，成员相对稳定；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的物质 NS 定和权能残缺(Demsetz，1967；Steven Cheung，基础是农用土地，承载着农业、农村与农民的相关 1970)。一些国内研究者以个人主义、市场经济、交要求，其制度安排遵循整体主义思路。农地不同于 易导向这些前提假设对照和剪裁中国农地制度实 可以自由流转的货物，不能直接运用普通财产权权 践，认为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主体不明、权能残缺 能逻辑进行分析；农地在交易关系中出现并非常 (李风圣等，1995；肖耿，1997；胡亦琴，2004)。这些态，农地集体所有权制度安排不应遵循交易导向。 自洽于西方传统理论的结论揭示了中国农地集体 “对于处于半自给状态的农民来讲，由于他们所面 所有权的部分特质，但是，由于其直接套用了货物 对的生产与交换条件的限制，在用市场来实现资源 所有权归属明确、支配独立的财产法逻辑，在总体 的有效配置时往往会遭受普遍的失败，因而常常要 ·项目来源：国家社科基金课题“身份权制度研究”(编号：11BFX027)，浙江省法学会课题“完善我省农村土地确权和流转制度研究” (编号：2014NA06)，浙江省中青年学科带头人学术攀登项目“商主体法理论研究” 一17一 万方数据 《农业经济问题》(月刊)2014年第10期 依靠社区关系来矫正市场的偏差”(速水佑次郎， 地集体所有权的塑造实践是一个试错过程，其基本 1989)。 的行动模式是“问题一回应”，通过社会问题反映 (二)中国农地集体所有权特质内涵被民法理 出农地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