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后贤碑’初探-宏国德霖科技大学.PDFVIP

彰化師大國文學誌第三十二期 彰化師範大學國文學系 2016 年 6 月 越南「後賢碑」初探 * ──以兩種特殊的後賢類型為例 林珊妏** 摘 要 越南《漢喃銘文拓片總集》有不少的後賢碑銘，為中國先賢祠祀影響下的越 南立後文化現象。所謂的「後賢」，指的是立於先賢神位後方的受祭者，為與先 賢相對應的祭祀對象。其中家族合祀和女性人物這兩種後賢碑類型，與中國先賢 奉祀對象截然不同，呈現出別具特色的越南立後風俗。透過這兩類後賢例證的規 則條理與特徵歸納，分析越南後賢奉祀的薦享意義，以為越南後賢碑銘之初步研 究。首先以碑銘竪立的場域性質、相關人員的身份地位、施行儀式的程序細節 等，作為後賢奉祀的背景建構。再者，分析家族合祀和女性人物這兩種後賢殊例 的拓片內容，藉由捐貲金額、立供原由、祭祀約定等項目的觀察，與其它後碑之 間的異同比較，呈現越南立後現象的地方風俗。其奉祀用語與祠祭語彙上的容受 轉換，以及從先賢到後賢的祠祀現象，確為中越文化影響脈絡之具體印證。 關鍵詞：奉祀、先賢祠、鄉賢祠、後賢碑、漢喃文獻 *本文為國科會專題研究計畫《中越鄉里奉祀之比較研究—以越南的「先賢碑」「後賢碑」銘文為主》 （MOST 104-2410-H-237-001）之部分研究成果。 **德霖技術學院通識教育中心專任副教授 - 1 - 2 彰化師大國文學誌第三十二期 一、前言 中國明清時將祭祀孔子的廟宇：孔廟，改稱為文廟，自此多以文廟稱之。深 受中國儒學文化影響的越南，首座文廟為李聖宗 1070 年建造於京城昇龍（今河 內），以孔子和周公為主祀，顏回、曾子、子思、孟子四位為配享，儒家七十二 賢為從祀，悉如中國文廟儀制。黎聖宗 1472 年在京城和各地廣修文廟，並明定 春秋二季祭孔，自此文廟祭祀成為越南官方與民間普遍奉行的薦享文化。文廟為 官方的祭孔場所，文祠、文址則為越南地方奉祀孔子，儒學或科舉仕宦等先賢士 人們的祭拜場所，根據越南梅園葭展在《安南風俗冊》的「文址文祠」說明為： 有屋謂之祠，有壇謂之址，或奉先聖師孔子，或奉邑中科宦先賢，為儒學 傳教紀念，府縣總社皆有之。其規制多潦草，未有盛於廟寺者，祭以春秋 二丁，工藝商賈諸會，亦以春秋祭其先師云。1 所以越南與儒學文教有關的奉祀場所 ，分為三種等級：文廟最為隆盛，次為有屋 頂建築的文祠，再者為具祭壇的文址。這些基於學風文教而發展出來的供祀場 所 ，其供奉對象除了孔聖先師、地方先賢，還包括「後賢」人物。所謂的「後 賢」，指的是立於先賢神位後方的受祭者 ，為與先賢相對應的祭祀對象 ，先賢為 居鄉有德的地方先人 ，具有造福鄉里的德行事蹟，足以為民表率 ，或為儒生士人 身份，或屬地方行政官員 ，或負責處理地方事務的相關人員 。先賢奉祀屬於文廟 的從祀制度，結合民間的祠祀信仰 ，發展出與國家禮制 、儒學文教 、以及民間信 仰2有關的一種地方奉祀民俗。先賢祭祀也與中國古代立學必釋奠祭祀先聖、先 師的「釋奠禮」有關： 1 ［越］梅園葭展：《安南風俗冊》，越南維新戊申二年（1908 年），漢喃研究院圖書館，編號： VHv.2665，頁9-10，「文祠文址」條。 2 鄭丞良：《南宋明州先賢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年 3 月），頁 89-92，將南宋明州與 民間信仰有關的人物祠廟列表，並說明先賢祠廟的民間信仰內容，其與民間的水利建設、雨暘祈祭、 求福避禍的關係。 - 2 - 越南「後賢碑」初探──以兩種特殊的後賢類型為例 3 凡學，春，釋奠于其先師，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學者，必釋奠于先聖先 師。及行事必以幣。凡釋奠者，必有合也。有國故，則否。凡大合樂，必 遂養老。3 從周朝開始施行的祭祀儀式，除了文廟祭孔之外，唐至元時曾用以祭武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