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例外的结构.PDFVIP

第二章 例外的結構 27 第二章 例外的結構 在2003 年出版的《例外狀態》（State of Exception）（英譯本為2005 年出 版）書中，阿岡本非常直接的說道：「例外狀態至今依然沒有一種法學形式上 的定義，在公法（public law）上依然是一個無人地帶（no-man’s-land），至今 1 仍沒有一種關於例外狀態的法學理論」。 在他看來，唯一試圖系統性地建立 一種例外狀態理論的是史密特。而且在他看來，史密特不僅是第一個最嚴謹 地試圖去建構例外狀態理論的人，就當今的現實政治而言，史密特的例外狀 2 態理論可以說才剛到達其完整的實踐。但是，例外狀態對於史密特和阿岡本 而言，具有不同的法學意義。本章試圖討論阿岡本如何追隨以及改造史密特 的例外狀態思想。 2.1 例外狀態的弔詭 史密特在《政治神學》（Political Theology）的第一句話如此定義主權者： 「主權者便是那決定例外狀態的人」（Sovereign is he who decides on the 3 exception）。 從這第一句話便可以看到，對史密特而言這本書的強調重點似 乎是在於主權者，而比較不是例外狀態。但是主權者是誰、主權的權力是什 麼、主權的特徵如何被標誌出來，卻必須從例外狀態來加以肯認。因此，為 了界定主權者的特徵必須先界定什麼是例外狀態。史密特對例外狀態做了如 下界定：「例外狀態的一個特徵正是一種原則上不受限制的權限，亦即對整個 現有秩序的凍結/懸置」（What characterizes an exception is principally unlimited 4 authority, which means the suspension of the entire existing order.）。對史密特而 言，例外狀態首要的特徵因此必須從一個不受限制的權威對一般法律的懸置 動作來看，而不是從各種客觀的事實界定指標來看。然而，這個權威是什麼 呢？是主權者，唯有主權者能懸置一般法律。但是誰是主權者又必須從例外 1 State of Exception, p.1. 2 Ibid. , p.32. 3 Carl Schmitt（1988a）, Political Theology , p.5. 4 Ibid., p.12. 28 例外狀態作為統治與救贖：論阿岡本的兩種例外狀態模式 狀態的決斷來界定，而不是從各種法權規定（這種權利與義務的條例規定） 來界定。顯然，仔細來看，這是一個相互論証。例外狀態與主權者決斷顯然 是一個相互証成的界定：誰是主權者必須由例外狀態的決斷來說明，而什麼 是例外狀態也只能由主權者來加以認定。 但是我們並不能因為這種這種相互論証而輕忽其重要性。進一步看，例 外狀態與主權的獨特性意義正是在這種互為循環的兩可性中。因為史密特認 為，「對例外狀態作出決斷乃是真正意義上的決斷」，「主權者決定是否出現了 極端的緊急/例外情況，以及採取何種措施以消除這種情況」。5 換句話說，例 外狀態的決斷並不只是一般意義上遇到困難而被迫採取決斷意義上的決斷而 已。相反，正是因為這種循環性，使得史密特認為這種決斷是「真正意義上 的決斷」。因為這種決斷具有創造性，它切斷了循環又來自循環，或者說它起 自「無中生有」（creatio ex nihilo）。因此它是一種創造秩序的真正意義上的決 斷。 對史密特而言，例外狀態「不能由既存的法律秩序的編碼中獲得（The exception, which is not codified in the existing legal order），而最好應該被視為 是一極端情境」，例外狀態「是一種在現行有效的法律秩序中無法加以規定的 狀態，頂多只能稱之為…，卻不能以構成要件的方式來加以規定」（cannot be circ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