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东亚文化与国际社会 梁守德主编.pdfVIP

中国传统思想中之民主精神 余传韬 年 月我十分荣幸 以校友 的身份应邀参加北大一 百周 年纪念大会 。那天的大会在人 民大会堂举行 ，主席 台上后面正 中 挂 了北大两个大字的圆形北大校徽 ，校徽 的左右稍低位置则分别 是 阿拉伯数字 的 及 。江泽 民主席为北大校庆题词 ： “发扬北京大学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优 良精神 ，为振兴 中华做 出 更大的贡献 。”题词中包括了 “爱国进步民主科学”北大的校训。 北京大学是民国八年五 四运动 的发源地 ，当年 的主张就是德 先生与赛先生 ，民主与科学。 今天就 “中国传统思想 中之 民主精神 ”这一个题 目，提出基 于 民意的政权 、平等与 自由三项民主政治的内涵 ，向各位请教 。 一 、民主政权为基于 民意之政权 ：中国传统意识但教统治者 与 民同欲 ，而未尝教人 民盲 目服从 。与民同欲就是统治者要顺从 民意 ，争取 民意的认 同。 大学说： “诗云： ‘乐只君子，民之父母 。’民之所好好之， 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 大学又说： “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政权的得失，是 在于民意之 向背 。而 民心之 向背，则在于政权之善或不善 ，大学 又说： “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如何才是不善呢？违反民 意就是不善 ，所 以大学又说 ： “好人之所恶 ，恶人之所好 ，是谓 拂人之性 ，灾必逮夫身。”执政者要 “先慎乎德 。”有德才能获得 人心，大学说 ： “有德此有人 ，有人此有土 ，有土此有财 ，有财 此有用 。德者 ，本也；财者，末也 。”执政者应该具备什么样 的 德性？大学提 出两项：主忠信而舍骄泰 ，大学说： “故君子有大 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 以失之。” 二、平等的观念 ：两百二十五年前美国的独立宣言，一开始 就宣称 ：多样它本身就是显然而不须任何说明的真理 ，第一项就 是人人生而平等 。中华 的传统思想 中人人生而平等理念甚为丰 硕，谨以下列二项阐明之： （一）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孔子 的学生子贡 问孔子 ，有一 言可以终身奉行的吗？孔子答曰： “其恕乎 ！”意思是哪有这样简 单 ，勉 强说来 ，就 只有一个 “恕 ”字 。然后孔子再加 以说 明， “恕”就是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就是待人如待 己，涵盖 了人人平等 的意念，以及实现人人平等的具体方法。 （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 以及人之幼 ：这两句话说 明中华文化 中仁爱与平等 的精神 。第一个 “老 ”和第一个 “幼 ” 字是动词，分别的意思是 “孝 ”与 “慈”，总的来说就是仁爱心 的一个 “爱 ”字 。这种仁 爱 的心情 ，其对象包含所有 的 “老 ” ”。 （在实际的行为上 “吾”之老幼，与 “人”之老幼，有先 后之别。对 “吾”之老幼之爱，行有余力，才 “以及人之老幼”。 历史上只有战国时代的墨子要老幼所有 的老幼 ，是一般人所做不 到的。不过这种顺序的差异，不是基于吾之 “老幼 ”与人之 “老 幼 ”，人格上有任何差异 ，吾之 “老幼 ”与人之 “老幼”人格上 平等一致。只是因为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力有所不及。） 三 、 自由的观念 ：自由的意义就是人得依其 良知所示 ，自决 其行为 。人世 的堕落，由于虚伪；人生 的腐化 ，由于 自欺 ；违反 良知，是一切罪恶之源 。大学说：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 正其心者，先诚其意。”又说： “所谓诚其意者，勿 自欺也。”孔 子 的学生宰我 问三年之丧 ，认为三年太长 ，一年 已经够久 了 （期 已久矣）。孔子间接地问他心安否？宰我说 “安”。孔子答以 “女 安则为之。”尊重他人 良知，不加干涉，是孔门一重要示范。 自由权 的行使 ，有时得排除外界的压力，自由精神就成为反 抗精神 ，大无畏精神 。伯夷义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上 ，孔子就 曾一再颂扬 ；韩愈作伯夷颂 ，说伯夷特立独行，穷天地 ，互万世 而不顾。这句话，足以表现 自由精神之伟大。 本文上述 中国传统思想 中尚民意、平等与 自由等理念与近代 民主精神相契合 。下节将略述 尚民意、平等与 自由理念之渊源 ， 以作本篇之结语 。 四、中国致 中和 的文化大格局衍生出尚民意、平等及 自由等 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