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与文学之比较研究.PDF

法律與文學之比較研究 ──以卡夫卡《審判》為例 壹、前 言 近年來，法律和文學的比較研究吸引了西方數以百計的眾多 學者，並且獲得許多成就1 。但是在台灣它仍然是一個待開發的領 域，將法律和文學的跨學科研究作為一個研究學科，幾乎還沒有 建立，截至目前，法律和文學似乎仍被視為互不相干、完全分開 的兩個領域2 。 作為一個喜好文學的刑事法學研究者，我試圖在這方面做一 些交叉的研究，並且開始名為「法律與文學」的課程及舉行學術 研討會3 。很意外地，我發現學生都對這一課程很感興趣，他們認 1 Edited by L. Ledwon, Law and Literature: Text and theory, 1996, Preface 1. 法律與文 學，在美國受到相當多的重視，並有可觀的論述與研究；我在史丹福大學當訪問 學者期間，除了在法學院聽課外，也與同是傅爾布萊特獎助得主的浙江大學比較 文學所所長吳笛在比較文學系聽一些課，在法學院與比較文學系我看到許多關於 這方面的著述，相較於此，德國有關的論述，就少許多。這可能由於美國法學院 的學生已經是大學各科系的畢業生，故許多這方面著述的作者多出身文學、史學 或哲學，早有接觸其他知識的經驗，因此，從事跨學科的整合研究，就顯得蓬勃 許多。例如，曾經擔任美國聯邦法官的波斯納（ Richard A. Posner ）雖提倡法律 的經濟分析，但他是學文學出身，他的巨著之一《 Interpreting Law and Literature 》（法律與文學），已於2002年初翻譯成中文（商周出版社）。 2 不過，根據謝志偉教授的觀察，文學界對法律的興趣卻比法學界對文學的興趣要 來得早些，這個可以從1995年的第十九屆全國比較文學的主題是「文學、法律、 詮釋」得到印證。參照謝志偉著，徒法不足以自行，還需有文學相隨，載理察‧ 波斯納著，楊惠君譯，法律與文學，商周出版社，2002年，頁10 。 3 2003 年11月22日，第一次在東海大學省政大樓舉辦的「法律與文學學術研討 會」；又 2006年1月7日，在東吳大學鑄秋大樓舉辦「刑事法學與文學之交錯── 從浪漫、寫實到存在」。預計將來也會不定期的舉辦學術研討會。 4 法 律與 文學 為該課程對自己的專業學習很有幫助。這個研究應可開啟法律與 文學研究領域的封閉體系，在這兩個領域之間建構一座理解溝通 的橋樑。 本文屬於法律與文學比較研究內容的概論，首先，我嘗試從 法律和文學的異同及其相互關係，說明法律與文學的共同規律及 和諧衝突，接著說明法律對文學的制約功能及文學對法律的批判 作用；最後，以卡夫卡的《審判》這部經典文學作品為例，從文 學視野中窺探《審判》一書中的內容與刑事法學的相互關係，印 證法律與文學整合研究的趣味性與重要性。 貳、法律與文學的異同 法律與文學的研究並可分為「文學中的法律」與「作為文學 的法律」兩個不同的領域4 。「文學中的法律」，注重小說經典及 戲劇中的法律秩序描寫的研究。「作為文學的法律」，則運用文 學批評與文學理論來解釋法律的各項法律規則或判例解釋，故也 被稱為「法律中的文學」。 「文學中的法律」將小說經典及戲劇當作是發現法律價值與 意義的重要觸媒，因為，文學名著有助於瞭解當代的法律問題及 社會價值，並與當代法學做跨時空的研究，提供當代人類社會有 更深層的省思5 。「作為文學的法律」將法律題材看成與文學作品 一樣可以被解釋被理解，並將文學分析的技巧及方法，例如，將 修辭、隱喻、寓言及敘事的方法運用於法律文本的闡釋，探求法 律文本的真意，掌握法律的功能。不過，上述分類並不是那麼嚴 4 Edited by L. Ledwon, Law and Literature: Text and theory, 1996, Preface 1. 5 例如，卡夫卡《審判》一書中的情節，讓我們想到台灣早期白色恐怖統治的蠻橫 無理，也因此更加珍惜不易得來的司法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