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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
只
部
眼
的
歌
天风刮得好猛 一阵又一阵
谁能听见游丝的歌声 ?
细细的芦苇 飘飘摇摇
淡淡泥色隐在黑夜之中
生长着 生长着 歌声在说
好奇的眼睛 是顽强的烛火
可怜的一只眼啊 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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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甲 1 出生
你 的思绪撩开湘西北
大山的晨霭 梦中的慈利小城
缓缓升起 穿过浓密树冠
黑瓦屋顶 蓝花花蚊帐轻轻飘动
一个婴儿神态安然
在妈妈胸前睁开 了眼
空气 中残余着隐隐的哭声
鲜血横流 漫向枕边床沿
海在汹涌 要打翻无舵的船
千里而来 的妈妈太疲倦 了
死神正奋力将她拖 向深渊 ……
妈妈被救活 你也没死
便有 了一个漂泊的命运
从南到北 从北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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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甲 2 板壁屋
板壁屋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在寒冷 中射 出温暖的光
你 的童年从黑洞洞 门里
走出来 末末肉在碗中
油油地香 一束太阳
悄悄经过你身边 而你的眼晴
却盯着青石板路在走
走 却不知道一直走下去
就能穿过绿林高岗 抵达
正热情革命着 的父母身旁
你被亲切 的叱骂声唤醒
小脚迈进门坎 一只手扶着
板壁 那光滑温润的感觉
挽住阳光 护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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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甲 3 小背篓
小背篓是大 山里的小船
在绿色 的波浪上颠簸
你 的幼年在里面很安全
你还不懂得操心遇 险的问题
再说你也用不着操心
你有一个伟大的船长 绝不像
泰坦尼克号 的那么糊涂
圆圆的船啊 赤脚站在里面
好舒服 黄黄 的船啊
好可爱 让人联想起月盘
她还是高高的 你的下巴搁在
篓沿 正好让眼睛露出来
陆地上绊脚 的石块
污秽的水坑 正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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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甲 4 “大堰河 ”
“娅娅 ,你是我 的大堰河 !”
艾青 的诗歌里有一个大堰河
你 的诗里就必定有一个娅娅
我无数次听见你在 叫她
听见你心灵的大房子里那
巨大的回声 她是你认识的
第一个人 是你忠实 的船长
你喜欢她却并不是因为这
你只是喜欢她彤红的苹果脸
温热柔软的手和夹得你生疼的胳臂
你 不 爱洗 脸 总是挣 扎在 她 的腋 下
小脚乱踢 湿漉漉热乎乎的毛巾
一离开就有几分留恋
娅娅蓝色的对襟衫好香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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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甲 5 纺车悠悠
娅娅 的纺车悠悠地转
大纺轮在你 眼前一闪一闪
那根细细 的 白线越长越长
随着娅娅手臂落下 忽又变短
小纱锭越长越胖
你好奇怪 摇摇摆摆
绕着纺车打转转
悠悠转着 的是娅娅 的心事
从白天转到夜晚 你躺在摇窝里听
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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