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要什么 修白著.pdfVIP

第 1 页 大通道公交车行驶在里弄 弯弯 曲曲的巷子里 ，就像浅水 湾里 的船 ，颠过来荡过去 ，绕 了一湾又一湾 ，才弯到紫月家 的巷子 口，紫月随着下车 的人 流往 门口挤 ，一只男人的胳膊 猛地拐了紫月的胸一把 ，就听 见黑暗的车厢里 ，那个男人的 叫声 ，挤什么挤 ，都挤成照片 了 ，紫 月 的胸 忽地 就湿 了一 片 。 冬天的晚上黑得早 ，紫月 下了车就往家跑，她惦记家里 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每天下 第 2 页 班 ，孩子一看 到她进 门，扭过身体朝她伸 出双臂 ，刚抱过 来 ，就像小猪拱食一样 ，往她怀里拱 ，伴着 呵哼呵哼 的喘 息，急切切地叼住乳头 ，咕咚咕咚地喝一阵子 ，才喘 口气 ， 又一头扎进她怀里。 胸 口的湿还在扩展。 前两天的一场雨使得路面特别 的滑腻 ，凸凹不平的坑积 满了一汪一汪 的水 。黑暗中看去 白一片黑一片 。那 白的一定 是凸地 ，而凹的一定是深陷的积满了水的坑 。于是紫月就拣 看上去 白色的凸面踩 ，一脚下去 ，好像踩进水里 ，再一脚下 去，脚背不见 了，拣更亮的走 ，陷得更深 ，紫月乱 了方寸， 胡乱地往前跑 ，这一跑 ，反而踩到没水的地方 ，没水的地方 却正是黑的凸面 。 紫月的皮鞋发 出咕哧咕哧的哀 叫，皮鞋的叫声让紫月难 过 ，这 日子怎么过啊 ？这 日子怎么过啊 ？天知道这水有 多 脏 ，紫月最怕脏水 ，紫月是个干净得有点洁癖 的女人 ，紫月 一 口气跑 回家 ，孩子正发奶瘾 ，横竖不对劲 ，紫月来不及脱 鞋就一把抱过孩子 。 紫月 中专毕业分到石化公司的计财处，从 出纳做到总账 会计 ，一干就是八年 。刚做 出纳 的那会儿下班 ，骑车子到厂 门口，看见传达室 ，她从 自行车上下来 ，看 门老头从传达室 跑出来说 ，小会计呀，保险箱里还有钱啊？ 有钱 ！紫月捏住车刹实话实说。 老头三步并两步 ，凑过来笑嘻嘻地讲 ，你下次不能这样 讲 ，有钱 的时候要讲没钱 ，没钱 的时候要讲有钱 ，这叫声东 击西 ，诱敌深入 。 第 3 页 老头打了个手势走近紫月，弓着腰 ，手放在鼻子下捂着 一嘴大黄牙 ，神秘兮兮地悄声 问紫月 ，小会计呀，你知道我 以前是干什么的吗？老头下 巴一甩 ，嘴角流出一帘 口水 ，我 以前可神气了，我 以前 ，老头讲一句话停顿一下，食指和中 指撮合到一起 ，举过头顶 ，语调一字一句 ，抑扬顿挫 ，告诉 你 ，老头继续讲 ，我 以前啊 ！穿着制服 ，在南京的总统府站 岗，蒋介石进进 出出的 ，我都 向他敬礼 ，嘿嘿 ，老头笑两 声，咽着 口水 ，露出嘴边的一颗大金牙 ，绽开 的笑脸和唾沫 星 ，就像一颗屑掉在地上 的西瓜碎 。 老头沉浸在过去，浑浊 的老眼里 ，闪出一线黄 昏时最后 的明亮，他仿佛又 回到从前威风 的日子 ，那些 日子是他 曾有 过的青春年华 ，就好像是昨天，怎么一晃就没 了，他看眼前 的这个女孩 ，那么朴实纯洁 ，褐色的眸子灵活地闪动着 ，看 你 时 目光坦荡荡地扫过去 ，是那种你一 眼就可 以看 穿的女 孩 ，在这样的女孩面前 ，他 的心里膨胀起一个欲念 ，忍不住 把 自己炫耀一通 。 老头咽了一 口口水 ，胸有成竹地对女孩说 ，我见的世面 算多的了，所 以啊 ，我告诉你一个做人的诀窍 ，人生一世 ， 有两条路不能挡 ，一条是财路 ！一条是色路 ！你记住我这个 糟老头的话 ，保你一生受益匪浅。 老头说完 ，顺着围墙边 ，倒背着手 ，歪着八字步 ，仰天 大笑 ，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些话穿过紫月年轻的心，烙下了痕迹 。 以后凡是来计财处报销 的人 ，只要有领导签字 ，不管他 是车 间的工人 ，还是处室 的干部 ，紫月 问都不 问，见字付 款 。 第 4 页 车间里的师傅说 ，小会计蛮好的，整天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