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花园 (法)雷吉娜·德当贝尔(RegineDetambel)著余乔乔译.pdfVIP

第 1 页 神话、闪电、苍天的吼叫都无 法将他征服 ；渴望开启大 自然 紧 锁大 门之锁链 的愿望使他 勇气倍 增 。然而他 的智慧 的力量 却把他 与世俗 的激情之墙相隔绝 。 吕克莱 斯 无 限 的上 帝把 一切 都 给 予他 的宠儿—— 完完 全全 ：无 限 的欢 乐，无限的痛苦 完 完 全 全 。 歌德 第 2 页 第 3 页 一 原先，我不知道我 的胡子会长得这么浓密，以至于不得 不用玻璃片修剪它 。我也不知道我的耳朵能听见那些长在 猫背上 的跳蚤在我 的络腮胡子里簌簌作 响原先 ，我还不 知道郁金香鳞茎 和菖兰鳞茎的作用，而今我在与它们打交 道 了。我去掉鳞茎上带 的泥土 ，把它放在肚皮上磨擦 ，就好 像一个小学生捧着一个大红苹果 。我用鳞茎在下边蹭来蹭 去，直至发泄 。大丽菊的鳞茎光滑得像人的阴茎 。鸢 尾 的 鳞茎则柔软一些，但是它会渗 出液汁 。起初 ，当我独 自一人 时，帕特 里克没有 时 间陪我 ，就教我 这些动 作 。后 来 ，桑德 丽娜教会我从狗 眼睛 中看 时辰 。我变得不那么笨手笨脚 了。可我还是想念我 曾经住过的房间，想念灯光熄灭的窗 户 。我喜欢窗户上的窗帘。 第 4 页 夜里，我躺在 白石长椅上，浑身冰凉，四肢麻木，头 昏脑 涨，树 叶落满我全身，我站起身来 ，眼睛里布满灰尘，两 眼变 得通红 。我想起 了我 的母亲 ，她给我 买过棉布床单；我 回忆 起我 的父亲，以及他那双带苏格兰条纹的皮鞋，大脚趾 的地 方是镂花格子 ；我想起了艾尔莎 的面庞 ，想起 了她那粗糙 的、笔直 的胳膊肘 ，总是放在桌子上 ，保持着读书 的姿势 。 我的几只狗的肘关节是光秃秃的，没有毛，油光光的， 我像摩挲球一样抚摸着狗 的肘关节 。今天晚上 ，我不让这 几只狗 睡觉，我要把它们激怒 ，把它们揉碎 ，直到我不再去 想艾尔莎 的胳膊肘，不再去想我母亲软绵绵的床单，不再去 想我父亲那双带肥皂味的大脚 。 自从我在公园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四年八个月零二 十一天已经过去了。我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街尽头那幢小房 子里去 了。我从这里 ，从 公 园里 可 以望见的，我父母亲住 的 房子 。我 曾经同他们一道住在那里 ，那所房子正好在公园 脚下 ，坐落在一条下坡路上 。他们住在那幢房子中最靠里 的房 间里 ，他 们开 门，关 门，他们 照看着火上 煮着 的锅 。早 晨，他们洗 淋浴，洗头。他们用棉花签蘸耳朵里的水。我 呢，我把纸 巾卷起来 ，卷成螺旋状 ，把纸 巾拧成 了麻花 ，就像 我母亲擦拭细长玻璃杯时拧一块抹布 ，几乎完全要像螺旋 钻似 的拧，才 能擦到杯底 。 假如我还 同父母呆在一起 ，假如我继续走在家中的方 第 5 页 地砖上，我永远不会有真正的胡子，永远不会体验潮湿 的墙 壁 ，帕特里克把我紧紧压在那面湿墙上。 那面墙轻轻地抵住我们 。石头隔开的墙脚湿漉漉的， 布满 了海绵状的各式各样 的青苔 。这堵贝壳灰岩的围墙被 岁月染成 了金黄色，它没有用灰浆就被垒起来 了，但它依然 保持着平衡 ，因为它每年冬季会风化一点儿 。石头层层叠 叠粘接在一起 。这面墙像一个沉重的蜡烛 。我靠着这些石 头，手指伸进石头缝里 。我十九岁生 日那天 （当时我在公 园里生活了才一年零两个月），帕特里克把我弄得太疼了， 结果我抽出一块石头攥在手里 。我们经常来到这里靠着这 面墙 。我们认为这面墙具有既温和又富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