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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 生 课 外 文 学 读 本
外国短篇小说选
( 三)
蒋卫杰 编
〔法 国〕 左 拉
磨 坊 之 役
一
仲夏之夜, 天高气爽, 梅里埃大爷的磨坊沉浸在节 日的
气氛中。院子里并排连放着三张桌子, 正等候宾客光临。当
地所有的人都知道, 梅里埃的女儿弗朗索瓦兹今天和多米尼
克订婚。人家虽然责备小伙子是懒汉, 但方圆十公里 内的女
人都 以爱慕的眼光注视着他, 因为他长得仪表堂堂。
梅里埃大爷这座磨坊确是一处胜地 。它恰好位于罗科勒
兹村的中心, 在大路拐弯的地方。村庄只有一条街道, 简陋
的房屋分列两侧; 但在那拐弯 的地方, 有着逐渐开 阔的草
地, 沿着莫勒尔河, 大树成行, 树荫浓密, 遮盖了深邃的山
谷。整个洛林省, 没有一处风光 比得上这儿幽美。左右两
厢, 林木幽深, 古树参天, 随着缓坡徐徐上升, 视野所及,
一片绿洲。朝南的方 向, 铺展着肥沃的平原, 膏腴之地被活
1
篱笆分割成块, 延伸到无边无际。七、八月大伏天时罗科勒
兹村最为引人入胜的地方, 就是这片郁郁葱葱的树荫。莫勒
尔河从加尼树林直泻而下, 仿佛它在树荫下流了好多公里而
汲取了阴凉; 它带来了潺潺的声响和森林的冰冷而又静穆的
荫影 。然而它并非是唯一的清凉: 还有各种流水在树林下歌
唱; 每步路都有泉眼涌水; 当你沿着羊肠小道行走, 仿佛会
感到地底下有湖泊, 要渗透青苔, 利用树脚和岩石间最细小
的缝隙, 夺罅而出, 形成水晶般的喷泉。这些小溪, 纵横交
错, 潺潺作声, 淹没了红颈莺的歌喉。四周瀑布飞溅, 人们
置身其间如临阆苑仙境。
草地都湿透了。巨大的栗子树树影婆娑。草地边上, 白
杨树列成长阵, 张开沙沙作响的帷幔。两行合抱的梧桐林带
穿过 田野, 往上直达今天已成一片废虚 的昔 日的加尼城堡,
这块连续得到浇灌的土地上, 野草丛生, 夹在绿树成荫的斜
坡之间, 像个花坛 。但这是天然的花坛, 草地就是花坛 中的
草坪, 而参天大树则是巨大的花丛。中午, 烈 日当头, 阴影
变成蓝色, 野草在酷热中昏睡, 而飕飕寒风却从浓林密叶下
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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