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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 第九章 马什农庄和洪水 紫杉屋和马什这两年尽管来往很频繁，却各自过着戴然不 同的生活。 安娜出嫁后，马什农庄成了汤姆和弗雷德这两兄弟的天 下。汤姆个头矮小、相貌英俊，一头蓬松的黑发，又黑又长的 睫毛下面是一对温和、沉思的黑眼睛，他头脑敏捷，中学毕业 后又到伦敦继续深造去了。他生性喜欢与有个性有活力的人交 往，同时又能保持自己独立的个性。不与别人交往他简直就生 活不下去。独自一个人时他就变得优柔寡断。而一旦和另外一 个人呆在一起，他仿佛就把自己添加给那个人，从而使那个人 在各方面都超出常人，因此有几个人非常喜欢他，因为他们吸 收他身上的东西把自己变得更完美。而他则是很慎重地挑选了 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他头脑敏锐灵活，富有判断力，简直就是一架天平，这里 面似乎带点女性的气质。 在伦敦，他成了一个工程师的高足。这个工程师人很聪 明，在汤姆刚刚完成学业时他是个名噪一时的人物。通过这位 老师汤姆结识了几个很杰出的人物。可他从来不到处炫耀张 ·610 · 虹 扬。他似乎凡事要权衡再三，然后才付诸行动。只要有他在， 他们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因此尽管年纪轻轻，却与一些活 跃在伦敦科学界和数学界的人物过从甚密。他们从不小看他。 他生性静默，判断准确敏锐，他人格独立，也知道怎样对别人 作恰如其份的评价。他在那个圈子里扮演着一种法官的角色。 他相貌堂堂、中等身材、四肢匀称，脸膛黑中透红，总是显得 很健康。 父亲给他的零花钱很宽裕，而且他给导师当助手也能挣点 钱，因此他时不时回家。出现在马什时，总是出奇地引人注 目，他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而又彬彬有礼，使整个马什农庄为 之一振。 小兄弟弗雷德是个典型的布朗文家族的人，他身架高大， 眼睛湛蓝，具有道地的英国气质。他是父亲最钟爱的孩子，父 子俩相处得十分融洽，他是马什农庄的未来继承人。 这兄弟俩情深谊厚。汤姆总是象女性一样细心而无私地关 怀着弟弟，弗雷德则满怀钦佩地敬重兄长。如果可能的话，他 也渴望成为哥哥那样的人。 安娜走后，马什农庄开始旧貌变新颜，这兄弟俩待人温文 尔雅，颇具绅士风度。汤姆天资独秉，前程远大；弗雷德多愁 善感、喜爱读书。他钻研完卢斯金的作品之后，又开始读不可 知论者的作品，象所有的布朗文家族的人一样，他也是个自得 其乐的人。然而也喜欢与人交往，为人宽厚，甚至对他人有一 种过分的尊敬。 他和霍尔农庄哈代家的一个孩子有种不寻常的友谊关系。 这户人的家境、修养截然不同，然而这两个年轻人却还是非常 腼腆地来往着。 ·611 · 虹 年轻的布朗文以其英俊的相貌、温文尔雅的性情，和广博 的见识在伦敦争得了一席之地。而且也给马什农庄带来了一种 清丽脱俗的异乡情调。无论他在哪儿出现，总是穿戴得整整齐 齐，态度和蔼可亲，却又和人们保持着一定距离，使人们在他 面前不敢过于造次。在科斯塞和约克斯顿认识他的人心目中， 他属于另外一个遥远的世界。 他和妈妈关系很亲密。他们母子之间的爱从不轻易溢于言 表，看上去似乎很疏远，而实际却是非常强烈，父亲在他这个 长子面前总表现得手足无措，甚至对他有些敬畏，而且汤姆也 是唯一能使马什农庄真正与斯克伦本斯基家保持关系的纽带， 斯克伦本斯基家的人现在是当地的举足轻重的人物。 马什农庄的风格就这样发生了变化。老汤姆·布朗文随着 年事渐高，俨然成了一个颇具乡绅气派的庄园之主。他身体还 是那样的硬朗，相貌依然英俊、神采奕奕，蓝色的眼睛里精光 外露，浓密的头发和胡子开始慢慢变白。他生性笑口常开，沉 静而诙谐。他一生遇到的麻烦事太多，逐渐形成了他处变不 惊，凡事泰然处之的开朗胸怀。他对外面世界的事情很少费心 劳神，却对生活中突如其来的事情忧心忡忡。 他生活优裕，妻子总厮守在身边，虽然和他个性迥异，却 总与他休戚相关。谁还愿意去追寻个中奥妙呢？他的两个儿子 都是彬彬有礼的人，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过还是和他这 个作父亲的不无关系，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扑朔迷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