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阡-柯文辉编.pdfVIP

第 2 页 第 3 页 陈 谷 子 烂 芝 麻 梅 阡 （一 ）海河情 思 我出生在天津。我是喝海河水长大的。从 年在抗 日 的烽火 中离开天津 ，便很少回来。有时回来也只作极短暂的 停留 然而对故乡的情思却时时萦回胸臆 。每当回忆起来，对 这条河水常寄有深情。记得我幼年在河东的陋居是没有安装 自来水的。由推起来吱吱哑哑的水车给每家居 民送水 。水车 在深巷里缓缓走过 ，发出寂寞而单调 的旋律 。水缸里要放些 明矾，经过搅动，使水里的泥沙杂质沉淀才能饮用。然而在 记忆 中，故乡的水还是甜的。 当我漫步在海河边上，便想起这是我儿时垂钓之地，油 然记起六十余年前的情景 。那是严冬腊月，在海河的一个支 汊上，破冰垂钓。朔风野大，双手冻得通红，而钓兴不减。钓 的是海河的特产 “银鱼”。据说，只有在望海楼三条河水汇流 处的附近才能钓到它。那鱼是 白色无鳞的细条 ，蘸些面糊用 油炸来吃，味道无 比鲜美 。迄今思之尤觉 口颊 留芳。这条河 汉如今也失其所在，铺成宽阔的马路了。 我读 书 的天津市立师范 中学（原特二 区三 马路 口），新建 第 4 页 的校舍就在金汤桥 附近 的海河边上 。从教室临窗外望 ，片片 白帆在蓝天下悠然飘过 。瞩 目凝望 ，引起遐思。记得先伯祖 梅小树 曾为天津鼓楼书撰的一幅楹联的上句： “高敞快登临， 看七十二沽往来帆影。”也不禁引吭高吟。想着大约半个多世 纪 以前 ，天津这块地方还是沟汊纵横一片荒芜的沙滩 吧。沧 海桑 田，感到时代前进 的脚步是永不停歇 的。那时我 曾编辑 了一册文艺刊物，即取名作 《白帆》。 就在这个学校 ，培养 了我对戏剧 的爱好 。启蒙的老师是 张鸣岐先生 ，他 曾随熊佛西在定县搞农村戏剧运动 。那时师 生组织的孤松剧 团曾上演过 《北国之夜》、《父归》等独幕剧。 年的暑假我们排演 了曹禺的处女作 《雷雨》，这是个大胆 的尝试。天气闷热，人人挥汗如雨，表现了年轻人对戏剧的狂 热 。记得在第三幕时，曹 禺同志在后 台教给我们用 田径运动 用的铅球在后台地板上滚来滚去，造成 由远而近的雷声效果。 一次与曹 禺同志 回忆起 当时 的情景 ，他 说 ，这可 能是 《雷 雨》在全 国的第一次的上演 。想起这些，我也仍然感到 内心 的激动 。 年秋我离开天津时是个没有月色的黯夜。就在紫竹 林太古码头乘上驳船，冒险驶 向大沽 口，换乘 巨轮 。那是天 津沦陷于 日本帝 国主义之手 的民族屈辱的 日子，也是奋起全 民抗战的 日子 。几百人的驳船上，黯然无声，只听得 河 水潺 潺。别了，故乡……看着 “万国桥” （这也是个屈辱的名字， 如今叫解放桥 了）黑压压 的影子 ，逐渐的远 了，远 了……那 白河潺潺流淌的声音似乎还萦回耳 际，它像奏着一 曲幽咽而 悲愤 的曲子在 向我送别 。 第 5 页 今天，当我漫步在海河边上 ，这些前尘往事 ，使我浮想 翩 。而我今天面对 的却是修砌得整洁 的堤岸 ，再不见那一 堆堆的垃圾 。十里长堤成为逐渐绿化的海河公园。广场上喷 泉 的水柱 ，被灯光照耀得辉煌而绚丽 ，孩子们一张张 的笑脸 也映着青春的光彩 。这正是人民城市的春天。 逝者如斯 ，不舍昼夜 。望着这缓缓流动 的河水 ，使我 回 忆许多片片段段幼年时的往事 。 （ 二 ） 尊 师 年我毕业于天津河东大佛寺小学。北伐胜利后改名 为市立第二十六小学 。校舍是一座古庙改建的。教室和院子 都很破 旧。今天回想起来 ，活跃在我记忆 中的是那些默默奉 献 ，殷勤执教 的老师们 。小学教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