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沉思-朱德生著.pdfVIP

第 1 页 第一辑 走哲学之路 选择了哲学 在高中时，我喜欢 的是文学。可能因为当时学校 图书 馆的中外文学名著较多，看的也较多，便产生了兴趣。因而 幻想过要 当作 家 。“文化 大革命 ”中“扫 四旧”时，我在 旧书 堆中扫出了几篇高中时的作文 ，读来仍不无兴趣 。如 年在一篇题为 《冬》的习作 中，只有开篇的一句话（“严寒 的 冬天过去了便是春天”）谈到了冬天，全篇数千字谈的都是 春天 。而且字面上谈 的是 自然气候 ，实际上谈 的却是政治 气候 。这可能是后来我转 向哲学的内在原因。自发的对 旧 第 2 页 社会 的批判精神，正符合 世 纪 年代马克思主义哲学 的精 神 。 走进哲学系之后 当然上大学时，我进了哲学系，还有一些外在的诱因。 高中时，有位老师叫陈志安 （新中国成立后一直在苏州 大学任马克思主义哲学教授 ，已故 ），给我们讲 中外历史、地 理 。在历史课 中，他 常常谈 古论今、夹叙夹议 ，讲得很生动 ， 同学们都很爱听。有一次他在 中国历史课 的课堂上 ，讲 了 一通 程、朱、陆、王之 争 。说 王 阳 明认 为：“不在 此 山 中，焉 知 此花红 。”当时讲 的内容我并不全懂 ，但讲王 阳明的那句话 ， 却给我留下了终身不忘的印象。因为它令我十分惊奇，即 本来在生活中不成为问题的事，让他这么一说，却成了不解 之谜。要说此话对吧，不行，红花不能因为我不看它便不红 了；要说此话不对 吧，也不行，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它，怎么 知道它是红的呢？……这就是我第一次听讲哲学，第一次 知 道 有 哲 学 学科 ，而 且 觉 得 它 比文 学 更 耐 人 寻 味 。刚 好 年毕业前夕，常州市解放了，我又偶然在书店买了 本小书叫 《意识形态》。回到乡下后，乡政府组织我们学习， 我提到这本小册子，大家要我介绍，我不得不认真阅读。读 来颇感新奇 。就是这些原因，使我在考大学时的入学志愿 表上，未经深思就填上 了“哲学 ”两字，真的也就走上 了学哲 学之 路 。 第 3 页 在南京大学的一年，学到了点什么，我 已经想不起来 了。只有两件事 印象十分深刻：一是“三反五反 ”，二是思想 改造。政治运动是当时的主课。 “三反五反”主要是上街搞 宣传，在校内也批斗了个别教工。思想改造则不同了，没有 一个教员能幸免。我们这些做学生的也要人人过关，然后 集 中力量去“帮助 ”教员，即参加批判教师的大会。 正是在这些政治运动的前提下， 年夏，实行了全 国高校 的院系大调整 。全 国的哲学系都集 中到了北京大 学。那年刚好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和平大会在北京举行，所 以当年的国庆特别热闹。原北大哲学系的同学，为使外地 同学能 目睹国庆盛况，要求我们九月底 以前赶到北京。天 安 门的狂欢之夜，第一次使我体验到了何谓狂欢 。不过更 令我兴奋的是来到了全 国的最高学府。哲学系更是如此， 这是全 国惟一的哲学系 。哲学界的名教授都集 中在这里 了。可惜在教学和科研 中都没有充分发挥他们的才智和应 有 的作用。 当时给我们主讲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是艾 思奇。他在 中央党校工作，到北大来兼课 。主讲 中国哲学 史的是冯友兰和张岱年 。主讲逻辑学的是王宪钧 。这是本 科时给我印象较深的三 门课 。收获最大的自以为是辩证唯 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 。因为从 中似乎懂得 了什么是哲 学，什么叫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例如 “不在此山中，焉知 此花红”便是典型的唯心主义。西方哲学史这 门课当时还 没有开 。接着上研究生班，我的专业仍是辩证唯物主义和 历史唯物主义。但研究生毕业时，我却选择了西方哲学史 作为工作专业。所学非所干，所干非所学，这又是为什么 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