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气词“啊”在疑问句中的作用暨方法论的反思.pdf

语言科学 2012年11月 ISSN1671—9484CN32—1687／G 第11卷第6期(总第61期)596—603 论语气词“啊’’在疑问句中的作用暨方法论的反思* 邵敬敏 暨南大学中文系 广东 广州 510632 提要文章通过语气词“啊”与“吗／吧／呢”的比较，“啊字是非问”与“语调是非问”以及“吗／吧字是非问”的比 较，着重论证“啊”也具有承担疑问信息的重要作用；并借助语音实验手段，指出现代汉语里事实上存在着带降 调的“啊”字是非问句。这就促使我们在方法论上进行必要的反思．即必须摒弃那种非此即彼的简单论证方 法，要认识到疑问信息既可以由单一形式承担，也可以由复合形式承担，这可以用“桔子水理论”来进行解释。 因此应该把“啊”跟“吗／吧／呢”一样看作多功能的语气词。换言之，“啊”也具有疑问语气词的功能。 关键词 啊字疑问句 复合形式 桔子水理论 方法论反思 中图分类号 H1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1—9484(2012)06一0596～08 1引言 语气词“啊”到底算不算疑问语气词，长期以来存在着争议。20世纪80年代中期，陆俭明(1984)一 言定乾坤，几乎成了铁案。他的结论是：现代汉语疑问语气词只有两个半，即“吗”、“呢”和半个“吧”。换 言之，他把“啊”给开除了。他的理由是：“把‘啊’看作疑问语气词缺乏根据，在形式上得不到验证。”(陆 俭明1984)大家对这一结论一直深信不疑。但是现代语音实验的结果以及深层次的方法论思考却迫使 我们重新来衡量这一命题的可靠性。陆先生的论证主要有三条： 1)语气词“啊”可以出现在各种类型的句子末尾，所以不是疑问句特有的。 2)是非问句的疑问信息是由“升调”承担的，现代汉语不存在带降调的“啊字是非问”，因此语气词 “啊”并不承担疑问信息。 3)在非是非问句中，疑问信息是由疑问词、疑问结构承担的，“啊”并未增加任何疑问信息量。 对这三点，我们将逐一进行检讨，并在方法论层面上进行反思。 2“啊’’与其他疑问语气词的比较 “语气词‘啊’可以出现在各种类型的句子末尾”，这个判断的言下之意就是“啊”不是疑问句特有的， 所以“啊”只是个普通的语气词，但不是疑问专用语气词。不过这条理由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因为即使 被看作典型疑问语气词的“呢”、“吗”、“吧”也可以在其他类型的句子，包括陈述句、祈使句和感叹句末尾 [收稿日期]2012年8月3日[定稿日期]2012年9月20日 ’本文在“第四届海外中国语言学者论坛”(徐州师范大学，2011年12月)上宣读，后根据各方面的意见进行了多 次修改，《语言科学》编辑部和匿名审稿专家提出了中肯的修改意见，一并致以诚挚的谢意。 万方数据 邵敬敏论语气词“啊”在疑问句中的作用暨方法论的反思 出现，然而这却并不妨碍它们被看作疑问语气词。请看以下各词例旬。(本文除个别例句为自拟外，其 余全部摘自北京大学CcL语料库。) 1)“呢” (1)小康之家也好，是有钱儿也好，他才能这么办呢。(马增志《1982年北京话调查资料》)(陈述句) (2)哎，这人在这儿呢。(马增志《1982年北京话调查资料》)(陈述句) (3)冯局长刚刚打来电话，发脾气了，让你去分局汇报呢!(谈歌《城市警察(3)》)(祈使句) (4)月光歌舞厅让人砸了，小张让咱们快去呢。(谈歌《城市警察(2)》)(祈使句) (5)说不定我现在已经饿得没力气说话了呢!(《中国北漂艺人生存实录》)(感叹句) (6)如果敌人来偷袭，不做俘虏才怪呢!(《中华上下五千年》)(感叹句) 2)“吧” (7)我母亲来的时侯儿，那个也就是，三十几岁吧。(石昆山《1982年北京话调查资料》)(陈述句) (8)这大概是老天在另一方面对我的补偿吧。(《中国北漂艺人生存实录》)(陈述句) (9)叔叔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