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在疑案裁判中的功能＊.PDFVIP

2011年第 7期 浙 江 社 会 科 学 2O¨年 7月 No．7，2Ol1 ZHEJIANG SOCIAL SCIENCES Jui．，2O1l 直觉在疑案裁判中的功能* 口 陈林林 内容提要 在 回应疑案判决 中的 “司法虚饰”问题时，直觉裁判论认为裁判的主导性因素， 是法官的直觉和预感；法官是从直觉结论出发罗织法律依据，而不是从一般规范推导出判决结 果。直觉论缺少思维坐标 ，忽略了规范和事实在法律思维 中的规定性地位。法感裁判论克服 了上述缺 陷，描绘 了一个 “法感持续往返于规范和事实之间”的结论导出过程。法感裁判论为 法官断案提供 了一种指导和制约，并设定 了判决说理 的范 围、要素和 目标，因而更符合法律思 维和裁判事业的现实及理想形态。相关研究说 明，在一份不 附判决理由或理 由不充分 的疑案 判决书 中，是无法鉴别判决结论究竟是法律适用 的结果，是法官直觉 的产物，抑或仅仅是法官 的一个谎言，这是法律界要正视 的一个司法病灶。 关键词 司法虚饰 直觉裁判论 法感裁判论 法律思维 作者陈林林 ，法学博士，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教授。(杭州 3]0008) 程 。 一 、 疑案判决的司法虚饰 问题 尽管人们业已认识到司法裁判不可能简化为 随着法律完备性一一实在法构成了一个没有 “规范×事实一判决”的三段论演绎过程 ，研究法 漏洞的规则体系一一 这一假设 的破产 ，今 日已无 律方法的学者也断言：“没有人能够……再郑重其 人再将法官视为～台 自动的法律贩卖机 ：只需要 事地宣称 ：法律适用不过是在抽象表述 的大前提 阅读完整 的法律规定 ，就可藉演绎推论得 出判 之下进行的逻辑涵摄 。”④不过时至今天 ，法官们 决 ～ “从上面投入事实 ，在其中适用预先决定 的 仍然在每一个判决书中摆出唯一 的法律结论 ，作 所谓法律规定 ，然后从 下面 自动 出来 结论。”①除 为适用既有规则的必然结果 。既然法律体系无法 法律漏洞之外 ，形式司法的无效性至少还存在三 幸免漏洞 、冲突和含々昆之处 ，并且法律规则在许多 方面的理由：1)法律语言模糊性 ；2)法律规范之间 案件 中的可适用性实际上是不可确定的，那么当 可能发生冲突；3)在特殊案件中，判决可能背离法 法官们努力将其判决作为适用既有规则的必然结 条的字面意思 。②规则怀疑论者 、激进的美 国现实 果摆出来时 ，他们是在说谎吗?⑤ 主义法学家更是认为 ，“人们 只能极为有限地获得 这一 “司法虚饰”是法理学和裁判理论要面对 法律 的确定性”，@法律在很大程度上 曾经是、现 的一个尴尬议题 。德沃金即认为 ，承认法律不确 在是 、而且将永远是含混和不稳定的，而法律适用 定性的观点，就会让人们觉得那些将判决摆作是 必须求助于适用者对法律的解释 ，政策、道德、原 严格适用法律规则之结果的法官，纯粹是在撒 则甚至个人意志等价值因素都有可能参与解释过 谎——或许是为了某一崇高 目的而撒谎，但撒谎 * 国家社科基金项 目“疑案裁判 中的法律判断模型研究”(编号：10CFX033)的阶段性成果 。 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