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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议城市慢行空间建构——基于时间稀缺性的视角 白雪燕 摘要：本文从马克思主义时间观的视角出发，对近年来广泛推行的城市慢行空间建构进行再思考，揭示现 代城市生活的匮乏感与人文价值缺失本质为消费主义对人自由时间的剥夺。基于自由时间稀缺性的文化资 本积累差异成为现代社会阶层区隔的主要原因，而以“非人性”速度运行的现代城市只不过从交通成本上 放大了城市弱势群体的边缘状态。通过这一对当代城市中时间稀缺性与文化资本再生产矛盾的辨析，论文 指出通过鼓励慢行交通与提升空间人文性并不能真正解决由城市人自由时间匮乏引起的空间异化。通过结 合马克思关于自由时间的阐述，本文提出未来城市规划与建设应从空间致密化、公共空间媒介化与集体消 费共享化三个方面着手，提高城市公共空间的比重与活动密度，并在重新连接虚拟与现实体验断裂的同时 最大限度降低实体空间的准入与消费门槛，在公共层面将日常生活重新回归为消费主义的重要场域，满足 人对自身价值的追寻与生产诉求。 关键词：时间稀缺性，城市慢行空间，空间消费，共享，网络社会 随信息技术革命而来的资本全球性流动直接促发了人类历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城市化运 动，作为一个历时性的拐点，2015年全球城市化率首次超过50% ，都市 （urban）成为关乎1 大多数人类生存生活的重要场域。早在20世纪60年代，卡斯特就对城市化所真正代表的内 涵进行厘清，认为城市化并不是简单的城乡二元空间形态转化，而是一种以“文化仅指涉文 化”为特征的都市生活方式转向。因此，无论是由房地产投机而生的一个个新城小区，还2 是因“动迁成本”而被城市发展放弃的工人新村、里弄街巷等老城片段，虽同为现代城市化 的开发结果，但充斥他们的却是一种隔离、冷漠、缺乏连接的边缘状态，这与城市作为马克 思所说的 “劳动力蓄水池”“信息资本流动中心”的应有状态相悖。这些频繁出现的“逆城 市化”现象，除弱势人群因资本的市场倾向而被动边缘化外，还与人们将汽车速度等同于都 市生活速度而主动采取的 “快城”建设恶果有关。 为应对快速城市化进程中所出现的“逆城市化”及 “伪城市化”问题，让都市文明的财 富惠及每一位居民，上海在其2035总规中提出了城市建设的人文价值转向，即以满足 “城 市人”的自我再生产需求为核心导向，具体落实到实施策略上，即“建设高品质的“可阅读” 城市空间，以15分钟社区生活圈组织紧凑复合的社区网络，打造更富魅力的幸福人文之城。” 这一都市人文价值的回归，从侧面揭示了基于城市人时间稀性的城市实践转型。但值得思考 的是，慢行城市是否真的能解决它所识别的城市问题，这一对速度“人性尺度”的回归，究 竟是又一次意识形态对城市本质矛盾的遮蔽，还是真的意味着一种更适配现代媒介特征及经 济形势的新城市范型出现。为深入对这一问题的思考，本文尝试以马克思主义的视角邹议都 市中的时间概念，对未来城市真正 “慢”系统构建的要素进行讨论。 1 邹议都市时间的稀缺性——马克思主义视角 长久以来时间一直是宗教、哲学及科学领域的研究主题之一，宽泛的来说，过去对时间 的定义主要分为两类观点：一类从科学主义的角度出发，认为“时间为物质运动的持续性和 3 顺序性 ”；另一类观点从唯心主义视角出发，认为时间不是一种客观的实在物，而是一种心 智概念，是帮助人类认知客观世界的工具，“时间是…接续的秩序”（莱布尼兹相对时空观）、 “感性直观的先验形式”（康德先验感性论）。无论哪种观点，都将时间看作一种中性的工具， 而这也正是马克思主义时空观所批判的：“时空既是人类物质性社会实践的产物，也是它的 前提条件，时空一旦被社会地建构起来，它就作为一种参量和中介渗透到社会运动内部不同 层次之间并由人的实践活动耦合进社会运动的全过程 。”在以土地投机为标志的城市化初级4 阶段中，不难看出空间不再仅仅是生产和消费的场所，同时也成为了生产和消费的对象与工 具。 1.1 时间的主体性 “在流俗时间概念的成形过程中显现出一种引人注目的游移：究竟应得把`主观的还是 `客观的性质归属于时间呢？把它看作是自在存在着的吧,它却又显著地归于`心灵说它具 有`意识性质吧,然而却又`客观地起作用。”——海德格尔5 从古典经济学的劳动价值说开始，社会性的时间即劳动时间在创造国民财富中的重要作 用就被频繁提出，但由于深受牛顿力学的影响，无论斯密还是李嘉图，都更强调客观静态的 测量时间在人类实践中的角色。直至马克思在此基础上将时间的理解与人的实践、生产劳动 结合,从主客体统一的视角使得 “时间”概念成为一个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