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的创作与叙事的逻辑-LukaYang.PDFVIP

多重的创作与叙事的逻辑 栾志超／⽂ ⼀直以来，杨圆圆都在进⾏着多重的创作——尽管多重创作在当代艺术的领域并不意味着某种独特性， 因为⼤多数的当代艺术家都使⽤多种媒介，涉及艺术、社会、历史、政治及⽣态等多个领域或议题，试图 让作品在更为⼴泛的维度上保持有效，同时又保证作品的意义价值⽆需⾯对任何时空或阐释的局限。在艺 术创作中，多重更多地表现为⼀种艺术家在这个时代的必然选择。显⽽易见，杨圆圆的创作也具备此种意 义上的多重——她近年的创作有着图像、⽂本、图像装置、艺术家书等多种⾯貌，⽽城市、迁徙、图像本 体、叙事、⾝份、记忆等多种主题也常见于她的作品当中。然⽽，相较于这个层⾯上的多重⽽⾔，杨圆圆 的作品更为复杂和迷⼈的地⽅则在于其创作内在结构本⾝的多重，⼀种有意识的、⾃觉的多重。 观看还是阅读？这或许是杨圆圆的创作在第⼀时间所触发的观者的反应。我们天然地在图像与⽂字间， 在图像的叙事与⽂字的叙事间进⾏⼀种区隔。这⼀区隔保证我们不致迷失在两种不同的符号逻辑中，保证 我们沿着两种叙事的线索去厘清艺术家究竟要讲述什么。甚⾄，更多的时候，我们在视觉艺术的领域把⽂ 本视为第⼆位的，将其作为图像的说明与补充——尽管这⼀观点从⼀开始就假定了⼀种眼睛和观看的不充 分性。 然⽽，对杨圆圆来说，这显然不是⼀道选择题，这⼆者从来就不是⼆元对⽴的关系——值得⼀提的是， 艺术家总是说⾃⼰是⼀个⽤图像思维的⼈，⽽在⾔谈和创作中，她又总是毫不吝啬地提及那些她⼗分喜爱 的⼩说家和写作者。对她来说，图像与⽂本不是“1+1=2”的关系，⽽是⼀种在多年的观看和阅读经验中累 积⽽成的内化的思维模式；艺术创作也并⾮观看和阅读的问题，⽽是如何通过创作的活动本⾝使得观看和 阅读成为可能。正是在图像与⽂本的蒙太奇中，观看与阅读才得到了实践，这⼆者的在场与有效才得到了 重证 。 因此，在杨圆圆这⾥，创作的问题⾃⼀开始就与多重意义上的观看或阅读联系在⼀起。在我们把图像 与⽂本分离的地⽅，在我们在观看与阅读之间划分边界的地⽅，她还原了⼀种符号学式的观看与阅读—— 图像与⽂本都是⼀种表达的符号，⼀种叙事的形式，在⾮意识形态的能指与所指层⾯，它们的功能和⽅式 是相似的。由此，在杨圆圆的作品中发现旧的家庭照、档案照、艺术家⾃⼰拍摄的照⽚、电影、⽂献资料、 书信、⼩说等等各种图像和⽂本材料，⽽且这些材料都指向同样的⼈物或地点、事件，这就⼀点都不奇怪 了。重要的不是艺术家在⽤图像叙事还是在⽤⽂本叙事，不是在⽤现有的图像叙事还是⾃我创作的图像叙 事，不是在⽤已有的⽂本资料叙事还是⾃我撰写的⽂本叙事，不是在⽤第三⼈称叙事还是在⽤第⼀⼈称叙 事——重要的在于叙事本⾝，以及这些图像和⽂本在何种层⾯上具有叙事性，⽽艺术家又是如何运⽤它们 进⾏叙事的。 这因⽽就取消了那些第⼆位的媒介归类⽅式，⽽是回到媒介之前，回到最⼩的元素；⽽观看和阅读则 回到了最原始的⽆区别对待，回到最基本的认知模式。这是⼀种缩减和还原——取消了我们后来添加在图 像或⽂本上的各种标签，使其成为图像和⽂本本⾝；但这同时也是⼀种放⼤——材料被取消了各种边界， 成为创作中最基本的符号元素。在这个层⾯上，图像和⽂本对艺术家⽽⾔就如同画家⼿中的颜料，都是她 创作中的基本材料。这甚⾄可以说是⼀种现象学式的创作，⼀种经验式的创作——每⼀个图像和⽂本在本 质上都是全景式的，都是通往全部世界、全部过去与未来的⼊⼜。 她像是⼀个考古学家，不放过她在创作的过程中发现的⼀砖⼀⽡，也不放过她在街头巷尾听到的每⼀ 个流⾔；她又像是⼀名侦探，不放过蛛丝马迹，拼图索迹讲述⼀个过去时的故事；她还像是⼀名织⼯，把 图像和⽂本织就在⼀个框架中，其中的逻辑纵横捭阖、相互交错；她也像是⼀名建筑⼯⼈，⽤图像和⽂本 搭建⼀座故事需要的脚⼿架。这是⼀种怎样的叙事逻辑？对观者或读者来说，这又是怎样的观看或阅读体 验？ ⾸先，这是⼀种现实主义的叙事。这从艺术家在作品中所采取的过去时的讲述⽅式以及她所呈现的那 些⽂献资料、真⼈真事就可见⼀斑。然⽽，现实主义是要塑造⼀个⼈物，要讲述⼀个事实，要证明⼀个真 理——就叙事⽽⾔，现实主义的艺术家总是意图说些什么。这正是为什么在现实主义的作品中，物件、⼈ 物、地点、时间总是可以得到清晰的、线性的描述，叙事的逻辑总是能够得到最⼤限度的推崇或保留。杨 圆圆的作品显然具备这些要素，我们在她的作品中总是能够找到兴致盎然的长长的故事，⼈物有其出⽣、 成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