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国际机制的合法性.pdf

2002年第 1期 国际政治研究 No． 1，2002 (总第 83期) StudiesofInternationalPolitics Feb．2002 论国际机制的合法性 门洪华 内容摘要：随着国际社会的民主化过程，国际社会的权威越来越转移到国际机制手中，国 际机制的合法性问题凸现了出来。本文从合法性的基本概念入手，详细剖析了国际机制 的合法性、合法化问题，并就合法性与国际机制的未来作出基本的评估。 关键词：国际机制 合法性 合法化 合法性危机 作者简介：门洪华，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研究人员。(邮政编码：100091)。 国内社会的统治模式从神治到人治、从人治到法治，是一个从绝对走向相对的过程。国 际社会尽管处于无政府状态，其管理模式同样是一个从绝对走向相对的过程，基本上遵循着 从各国孤立到强权争霸、从霸权专制到大国协调、从大 国协调到全球治理 (Global Governance)的规律。这个过程是国际社会逐步走向民主化的过程，大概也是人本思想逐步唤 醒和实现的过程。合法性 (Legitimacy)既是这个过程的伴随物，又是这个过程的催化剂。在 这个过程中，国际社会的权威越来越转移到国际机制手中， 国际机制的合法性问题凸现了出 来。 合法性及其相关概念 “合法性”一词源于拉丁文 (Legitimus)，有 “合法”、“正义”和 “正当”之意。起初指 的是 “根据一种假设的中间标准或原则，这种原则的客观性被看作是不受现有评论界或命令 与服从的关系支配的”。㈤中世纪时期，出现了合法性不仅符合神意、也需要民众同意的观点。@ 文艺复兴时期，让 ·卢梭将合法性概念引入政治领域，提出以公共利益和大众意愿为原则的 合法性思想。在合法性概念上作出重大贡献的主要是马克斯 ·韦伯、约翰 ·罗尔斯和哈贝马 斯。韦伯认为，合法性就是促使人们服从某种命令的动机，任何群体服从统治者命令的可能 ① 马克斯 ·韦伯对统治的类型进行区分，并就各统治形式的合法性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参见韦伯：《经 济与社会》(上卷)，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7年版，第三章 “统治的类型”。 ② 苏长和：《全球公共问题与国际合作：一种制度的分析》，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9O一291 页。 ③ 约翰 ·基恩：《公共生活与晚期资本主义》，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年，第288页。 ④ 戴维 ·赫尔德：《民主的模式》，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第58—6O页。 l3l 性主要依据他们对统治系统的合法性是否相信。罗尔斯则从规范的角度出发，强调正义是合 法性的基础。 哈贝马斯认为，“合法性意味着，对于某种要求作为正确的和公正的存在物而 被认可的政治秩序来说，有着一些好的根据。一个合法的秩序应该得到承认。合法性意味着 某种政治秩序被认可的价值。” 他提出了关于合法性的两个指标——即一定的标准和人们的 认同。中国政治学者俞可平指出，“合法性指的是社会秩序和权威被自觉认可和服从的性质和 状态”。他认为，只有那些被一定范围内的人们内心所体认的权威和秩序，才具有政治学中所 说的合法性；合法性越大，善治 (GoodGovernance)的程度便越高；取得和增大合法性的主 要途径是尽可能增加公民的公识和政治认同感。 合法性作用的基础是为政治统治提供理由。卢梭认为公意是合法性的基础；韦伯认为信 仰是合法性基础。韦伯指出，习俗或利害关系，如同结合的纯粹情绪的动机或纯粹价值合乎 理性的动机一样，不可能构成一个统治的可靠的基础。除了这些因素之外，一般还要加上另 一 个因素：对合法性的信仰。一切经验表明，没有任何一种统治自愿地满足仅仅以物质的动 机或仅仅以情绪的动机，或者仅仅以价值合乎理性的动机，作为其继续存在的机会。毋宁说， 任何统治都企图唤起并维持对它的 “合法性”的信仰。⑨韦伯指出，合法性或基于传统 (过去 一 直存在着的事物的适用)；或基于情绪信仰；或基于价值合乎理性的信仰 (被视为绝对有效 的推断的适用)；或基于现行的章程。对于被参与者而言，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