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网络时代复合空间生成的层级要素及其耦合逻辑-南京师大学报.PDFVIP

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Mar. 2019 / No. 2/ 社会学研究 移动网络时代“复合空间”生成的层级要素 及其耦合逻辑 蒋晓丽  朱亚希 ［摘  要］  当下，“复合空间”业已成为理解和把握移动网络时代媒介化社会空间的关键术语， 然而学界更多的是将之作为描述性概念使用，对其生成背后的内在逻辑鲜有探寻。本文强调，“复合 空间”并非是简单由技术建构的、仅涵括物理空间和虚拟空间不断融合的社会现实，而是基于“工具 /移动界面”、“主体/身体（‘人机复合体’）”、“关系/社会交往”三个“层级/要素”共同作用下的产物。 在此基础上，三者通过移动性这一关联逻辑耦合起来，处于立体的、动态的、不可分割的相互连结之 中，最终构成作为有机整体的“复合空间”。 ［关键词］  移动互联网；复合空间；移动界面；人机复合体；社会交往 一、 引言：“复合空间”成为理解移动网络时代媒介化社会空间的关键概念 近年来，整合了移动通信技术和互联网技术的移动互联网发展势头迅猛，开始逐渐取代以PC为代 表的传统互联网，成为当下网络社会中最具颠覆性的技术形态，深度嵌入至人们的日常交往与社会互 动。不同于传统互联网时代，物理空间和虚拟空间被视作是割裂的、不连续的两种社会空间形态，在 移动互联网时代中，人们身处的已然是由物理空间与虚拟空间不断交织与融合而生成的新型媒介化社 会空间。也就是说，当下日渐成熟的移动网络技术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过去物理空间和虚拟空间之间 泾渭分明的界限，实现了二者间的重组、互嵌、深度连结与整合。在本文中，我们将移动网络时代下的 这种虚实混杂互嵌的新型媒介化社会空间称作“复合空间”（hybrid space）。 目前，“复合空间”这一概念已经被广泛应用于工程学、城市建筑学、计算机科学、教育学、传播 学、社会学、文化研究等各个学科领域。仅从传播学这一学科来看，近年来中西方学者尝试从不同研 究路径理解和把握“复合空间”这一移动网络时代下的关键概念。面对空间不断再移动与混融的社会 现实，巴西裔美国学者席瓦尔（Adriana de Souza e Silva）较早以“复合空间”这一概念清楚地论述了从 蒋晓丽，文学博士，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成都 610064 ）；朱亚希，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研 究生（成都 610064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传统媒体与新型媒体融合发展研究”（15AXW002）和中央高校基本科研 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数字时代城市空间中的移动聆听文化与传播实践”（201217yjsy130 ）的研究成果。 100 “赛博空间”到“复合空间”的历史发展，并在两者之间做出了关键性的概念区分。用Silva自己的话来 说：“当虚拟社群（聊天室、多用户领域、多人角色扮演线上游戏等），那些之前所谓数字空间的活动因 移动界面的使用而移往实体（物理）空间时，便产生了所谓的复合空间。”a他同时进一步指出，“复合 空间”就本质而言不同于我们所熟悉的“混合现实”（mixed reality）、“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 “增强虚拟”（augmented virtuality）或“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等概念，它的出现是对重新定义物理 空间和“赛博空间”的一种全新尝试，正如他所说：“复合空间的出现，是为了填补当互联网变得移动 和以前在网络空间中形成的社区可以在城市（混合）空间中被发现时的空白。”b随后，Silva将“复合 空间”这一概念运用到混合现实游戏的研究之中，他通过移动性（mobility）、社交性（sociability）和空 间性（spatiality）三个主要特征，将“混合现实”（hybrid reality）和基于位置的移动游戏（location-based  mobile games）进行重新概念化，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个理论框架来分析这些游戏。c2016年，Silva 再次以谷歌旗下的尼阿特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