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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何以定义正当？ ———论罗斯对理想功利主义的批评及其启示 陈江进 （北京大学 哲学系，北京 ） ［摘要］ 功利主义强调善的优先性，义务论强调正当的优先性，都是片面发展了的学说。罗斯从义务论的角度上对摩尔理想功 利主义提出了系统的批评，对于功利主义的发展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同时罗斯的理论也因其义务论立场而面临不少的困境。对道 德行为的评价要把正当与善两个层面结合起来，才能克服功利主义与义务论的片面性。 ［关键词］ 正当；善；理想功利主义；义务论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作者简介：陈江进，男，北京大学哲学系西方哲学专业博士生，研究方向：西方道德哲学与政治哲学。 约翰·罗 尔斯指出：“伦 理学的两个主要概念是正当与善 伦理学理论的结构 主要是由如何界定这两个概念以及 如何看待二者之间的关系来确定的。”［ ］（ ）功利主义者认为善 优先于正当，判断一个行为正当与否取决于它能否带来更多的 善，义务论者则认为正当优先于善，善的最大化并不能抹杀正当 行为其本身所固有的性质。英国伦理学家 摩尔与 罗 斯的伦理理论分别表达了这两种不同的立场。摩尔认为快乐及 其他一些理想善，如知识、美的鉴赏等都是终极善的组成部分， 坚持关于善的多元论理解，同时认为善本身是一种简单的非自 然属性，不能够加以定义，但正当是可以定义的，可分析产生最 大可能的善，人们通常称他的理论为理想功利主义（ ）。罗斯基本继承了摩尔对善的多元论理解，但对正当的 理解与摩尔截然不同，他认为正当也是不可定义的非自然属性， 而且我们对正当行为的理解也是多元论的，不是只有产生最大 善的行为才是正当的行为，有许多行为并不会产生最大善，但我 们依然应当去做。下面我们将通过罗斯对摩尔理想功利主义的 批评来反思功利主义与义务论的关系。 一“、正当”不可定义 罗斯伦理思想中最核心的概念是“正当”（ ），他认为所 要探讨的关键问题是“：是否存在着使那些正当行为之所以为正 当的普遍本质，如果有的话，又是什么。”［ ］（ ）功利主义者总是 将对行为正当性的评价放在对后果的考虑之上，尤其是摩尔，他 明确提出应当以善来定义正当。罗斯对此深为不满，他认为“正 当”是不可定义的。首先，他认为，“任何非伦理学语词的结合都 不能表达我们用正当性所意味的东西的本性。”［ ］（ ） 其次，他认 为，也 不能用伦理学的语词来定义正当，例 如 “善”就不能用来定义正当。正当与善是不相等的，如果说二者 等同，我们就可以尝试用一个语词来代替另一个语词的方法来 的行为并不是善的行为，道德善主要指的是行为的动机，而正当 指的是行为本身，因此正当的行为可能是道德恶的行为，而错误 的行为可能是道德善的行为。最后，罗斯指出，当摩尔说善是不 可定义的时候，他指的是善是一种不可再分析的简单的属性，没 有比其更加细小的组成部分，那么当他说正当是可以定义的时， 就是说从“正当”可分析为“产生最大可能的善”。正当是否真的 能够被还原为比它自身更小的组成部分呢？罗斯为了反驳这一 观点还从功利主义的代表人物那里去寻求佐证，边沁、密尔和西 季威克都没有明确地声称正当是可以定义的。罗斯进一步指 出，摩尔的立场其实也在摇摆，在《伦理学原理》中他明确地提出 把正当归结为善“：断言在某一既定时间里，某组行为是绝对正 当的或绝对义务性的，这无疑等于断言从事这组行为比从事其 它行为将使更多的善或更少的恶存在于世。”［ ］（ ）但是到了后 期摩尔的思想却有所转变，在《伦理学》中对把正当定义为产生 尽可能多的善这一看法已持保留意见，他认识到生产最大限度 的善不是正当的定义，而是构成和说明正当行为之正当性的一 种特殊性质，如果将正当定义为产生最大可能的善，那么当我们 说去做一种将会获得最佳可能结果的行为是我们义务，就会只 是一种同语反复。 罗斯认为行为之所以正当就是因为其本身是正当的，并非 由于获利更多，结果对于道德理论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功利主 义所强调的结果最大化不能直接就看成是正当的定义，而只能 理解成一种能够说明或佐证正当的标准。但是，“很明显，正当 性的标准并不是正当自身。”［ ］（ ）因此罗斯说，“‘理想功利主 义’看来是合理的，只有当它被理解为不是作为‘正当’概念的一 种分析或定义，而是作为这样一种陈述，即只有那些正当的行为 才拥有产生最佳可能性结果的深层特征，并且因为拥有这些特 征，该行为才是正当的。”［ ］（ ）由此出发，罗斯对理想功利主义 兰 州 学 刊 总第 期 与否在于它所带来的未来后果，然而在罗斯看来，许多事情之所 以正当并不是因为未来的后果，而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