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之果主题新解-文学.PDF

从 “真 女性 到 “新 女性 ”： 《树之 果》主题新解 程 ·心 内容提要 本文通过分析伊迪丝 ·华顿 《树之果》 中的 “真女性” 和 “新女性”两种形象，揭示2O世纪初美国女性从 “真女性”向 “新 女性”转型时的内在 问题及矛盾。小说的主题言说看似混乱，实则表现 了华顿对 “新女性”这一群体的复杂看法。作家一方面对 中上层阶级 女性的传统社会角色定位持批判态度，另一方面又对新女性所张扬的职 业精神和试图建构的智性形象抱 以审慎的质疑。 关键词 真女性 新女性 《树之果》 华顿 1907年，伊迪丝 ·华顿的新作 《树之果》 (TheFruitoftheTree)甫一面世， 就被批评家划入 “工业小说”、“经济小说”、 “社会问题小说”或 “社会改革小 说”之列。①小说讲述了_T厂经理助理约翰 ·阿莫斯特和两位女性贾斯汀及贝西 的感情故事。阿莫斯特与寡妇贝西结婚后，开始改革贝西从亡夫手 中继承的工 厂，但受到了贝西父亲和律师的阻碍 ，夫妻关系也渐渐恶化。与此同时，阿莫斯 特和贝西好友贾斯汀的关系却愈发亲近。贝西和阿莫斯特发生争执，负气骑马摔 成重伤。身为护士的贾斯汀知道贝西已无康复的可能，又不忍看她继续痛苦，便 私 自给她注射过量吗啡，结束了她的生命。几年之后，贾斯汀嫁给了阿莫斯特， 并选择坦 白贝西去世的真相，但终未能得到阿莫斯特的宽恕与理解。 ① See “CurrentFiction”，Rev．ofTheFruitoftheTreebyEdithWharton，inNation，17Oct．1907，P．352；SeealsoEliz— abethAmmons，EdithWhartonsArgumentwtihAmerica，Athens：UofGeorgiaP，1980，P．43；CarolJ．Singley，EdithWhar- ton：Mattersof 耐 andspirti，Cambridge：CambridgeUP，1995，P．34． · 181 · 外国文学评论 No．3，2012 该小说 以美国进步时期的社会现实为背景，体现了华顿对当时美 国历史转型 期诸多社会及道德问题的看法。不过无论从销量还是批评界的反应来看，它都远 未达到作者两年前出版的 《欢乐之家》的成功。对 《树之果》的批评主要集中 于两点：一是认为这个 “淑女作家”不具备中产阶级的普世情怀；二是小说主 题过于繁复暖昧，让读者难以把握。① 即使在当今华顿研究界，针对其主题的非 议依然非常大。托腾认为，华顿本人对 “工业革命时期复杂矛盾的社会状况” 认识不够 ，对技术进步背景下的女性社会角色定位缺乏明晰的理解 。② 马钱德则 指出，华顿对女性文学传统的戏仿实际上妨碍了她对工业改革中女性角色的把 握。⑨ 本文认为，这本小说主题的多重性与不确定性应放在进步时代女性公共和 私有空间的角色变迁中加以考察，华顿笔下的女主人公在新旧女性角色问的游移 反映了华顿对女性认识的深度和广度。在 《树之果》 中，华顿确实批评了进步 时代传统男性话语对新女性形象的丑化，认为其 目的是 “把女性控制在父权桎梏 中”④；但与此同时，华顿又并未彻底接受新女性主张，而是致力于谋求女性以 更为渐进迂回的方式进入公众生活，即所谓的 “第二条道路”。⑤ 她笔下的贝西 和贾斯汀并不是典型的新女性，而更像是 “过渡期的新女性”，她们在 “成为” (becoming)新女性的过程 中，面临的更多是困惑和失败。作者正是 以一种现实 主义笔法，再现了女性从 “真女性”走 向 “新女性”的困难和悖论 。 一 、 《树之果》的命名和 “真女性崇拜” 华顿最初打算把笔墨集 中在贾斯汀这位独立 自主、心思敏锐的职业女性身 上。与前一部小说软弱的悲剧女主人公莉莉 ·巴特相比，贾斯汀显然是另一种类 型，无怪乎很多批评家一致将她称作华顿小说中仅有的 “完完全全 ”的新女 ① SeeShariBensotck，Womenofthe Bank：Pn ，1900—1940，Austin：UofTexasP，1986，PP．173—174． ② SeeGary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