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与诗_对巴什拉《空间地诗学》形象问题地分析与述评.pdf

法论的参照。特别是巴什拉，其诗学研究的作品《空间的诗学》，通过对空间中 形象的分析，启发了美国现当代学院派建筑师重新看待“空间”、“物质”的方式， 使得他们得以更好地发掘和理解建筑中所体现的“场所精神”5。 然而，本文的写作目的不在于对巴什拉整体思想的研究，而是回到诗学中， 从他在《空间的诗学》中对形象问题的讨论出发，同他一起去思考西方现代诗学 所面临的一些问题。 在亚里士多德那里，“诗学”是一门关于文学创作技艺的学问。亚里士多德 所处的时代，“诗”就是整体文学，而即便《(诗学》规划出了文学的体裁、题材、 缘起，但却没有真正地把“诗”当做诗。在《诗学》中，亚里士多德没有突出诗 的形象的特质，而诗作为一种具有爆破性想象力的对语言进行颠覆和改造的艺术 这一点，也没有得到强调。“诗学”真正成为关于“诗”的技艺，并且，诗歌恢 复自己的本体价值，是在18世纪浪漫主义运动兴起的时候，而浪漫主义也被当 做“现代诗学”的开始。到这个时期，诗歌的“形象”(image)问题才真正被诗 人和评论家所重视。按韦勒克的观点，浪漫主义诗学对于“形象”的讨论，“认 识飘想象．象征、神话和有机的自然界的涵义．并把这种涵义看作是旨在客暇i 体与客体．自我与世界、意识和无意识之阚分裂状态的伟大努力中的一部分o’6 但是，文学史也向我们描述了浪漫主义运动作为一种文学思潮的变化：浪漫 主义诗学理念暗含着对于启蒙理性价值和科学的“真实性”的质疑力量。巴赫金 说，启蒙主义让我们的世界变得贫乏，而浪漫主义诗歌则重新用纷繁复杂的形象 填满这个世界浪漫主义诗学的理论先锋休·布莱尔(Hugh Blair)最先提出‘诗 歌的本质”这一议题，并针对启蒙时期以求“真”为导向的、理性的创作观和审 美蔑，亭锶“诗人的茵要目的是使人得虱喻快和感动。因此。诗人是对着想象和 泼劳万垅谚的。”7华兹华斯、雪莱、格雷、柯林斯这些早期的浪漫派诗人无不践 行着这一主张，从他们开始，在浪漫主义的语境中，诗学的“模仿说”就不得不 让位于“表现说”。浪漫主义诗歌注重“表现”的特质来源于浪漫主义诗人们对 城市化、工业化的现实世界的不满，他们从中古时代的地方传奇和神话中搜集素 5注：建筑现象学的出发点是“回到建筑本身”，建筑的本质，除了是一种技术与艺术的结合之外，更是“居 的场所”。建筑现象学家关注的是导致建筑之所以成为建筑的“气氛”(atIllosphere)，也就是他们强调的“场 所精神”。 6雷内·韦勒克：《批评的概念》，张金言译，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9年版，第209页。 7 M·H·艾布拉姆斯：《镜与灯》，郦稚牛张照进童庆生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40页。 2 材，汲取其诗歌创作的灵感，用以表现一种和欧洲的“城市化”进程不一样的“乡 村”、“山林”、“海湾”的抒情景观。然而，作为一种思潮的浪漫主义，其诗学理 念的发展也会遭遇艺术创作实践的冲击；浪漫主义运动发展到一定程度，面临着 两个方向上的挑战。第一，是“感伤主义”、“狂飙突进运动”和以诗人布莱克、 诺瓦利斯为代表的诗歌创作的神秘主义；第二，针对这一神秘主义倾向而出现的 新的批判思潮。后者的批判力量来自“现实主义”的诗歌理想。到了21世纪， 法兰克福学派更是把批判的力量推到了纯粹的价值判断层面，对诗歌的公共性问 题的讨论压制了诗歌本身，“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似乎成了现代诗人 写作的符咒。作为试图把文艺变为反启蒙现代性的武器的阿多诺们和萨特们，在 2O世纪的特殊文学场中，扮演了一些用诗歌与“现代性”对抗的斗士角色。但 是，随之而来的，是诗歌变成了“时代的号角”，诗人的“反意识形态武器”等 一系列不是它自己的东西，似乎安静地坐下来写诗，在静观中让诗歌形象来松动 人的意识这一审美行动，已变得不合时宜。21世纪的诗学自身，到底遭遇了何 种“现代性”?构成现代诗歌单元的最基本的元素面临怎样的问题，却很少被人 讨论。那么，在20世纪现代诗学和现代性问题不断冲撞、对立的激辩潮流中， 对于现代诗歌本身来说，还有什么样的力量赋予其面对来自其自身的“传统”与 “现代”的矛盾?或许，回到对诗学最基本的概念和问题的考量中，我们方可找 到一些可能的答案。 巴什拉的诗学写作就是在以上所勾勒的现代诗学的尴尬境地中突围的受到 忽视的尝试，他对诗歌的“空间形象”的发现和分析，重新启发了我们思考现代 诗歌自身所遭遇的现代性问题。巴什拉对诗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