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心的真理‘厌离’与‘清净’.PDFVIP

肯定心的真理：「厭離」與「清淨」 ——摘錄自《聖道修行》 ◆ 坦尼沙羅比丘 原著 ◆ 鄭振煌 中譯 我們很少將佛教視為感性的宗教，尤其認為原始佛教是理性的宗教，以左前腦而 非心臟為中心。但如果你仔細審視佛教，你將發現從一開始佛教即是以甚深的感 性為動力。 讓我們回想一下年輕的悉達多太子首次遇見老、病、死及遊方者之情形。這是佛 教中最廣為人知的章節之一，因為它直接呈現太子心中的感受。太子把老、病、 死看作是十足怖畏的現象，而將一切希望寄託在森林裡的禪修生活，並當成唯一 的解脫之道。如同佛教大詩人馬鳴菩薩描述到太子面臨親朋好友的勸說，馬鳴菩 薩以生花妙筆突顯他們的現世人生觀。儘管如此，太子瞭解到如果聽從於他們的 建議，將背叛自己的心，唯有真誠面對自己的情緒，才能踏上遠離世俗社會價值 的道路，走向超越生死的覺醒。 以一般的理解而言，這幾乎不是一個現世的人生觀，但它卻肯定了人生最重要的 一件事：心渴求絕對清淨的安樂。這種鼓舞的力量建立在兩種情緒上，巴利文稱 為samvega （譯為厭離）和pasada （譯為清淨）。雖然只有少數人聽過，但它們 卻是佛教最基本的情緒。它們不僅僅鼓舞了太子對覺悟的追求，甚至在他成佛後 亦鼓勵他的弟子每天以此修行。事實上，他如此善巧處理這些情緒的方式，成為 他對今日文化的重要貢獻之一。 Samvega （厭離）是年輕的悉達多太子第一次面對老、病、死時的感受。這個詞 不易翻譯成英文，因為它的含意錯綜複雜，至少涵攝三種感受。第一是來自了悟 日常生活的空虛而感到極度地驚嚇、沮喪和疏離；第二是急思洗鍊盲目生活所蘊 含的混亂、自滿及愚癡；第三是急切尋求脫離輪迴之道。這些都是在我們成長的 過程中有過的感受，然而，我不認為有哪個英文字可以適切表達這三種意含。因 此，我們最好保留samvega 這個詞，而不必將它翻譯成英文。 佛教不僅提出samvega 這個詞，更提供有效的處理策略。現代文化已經察覺到它 的威脅性，但是處理它的方式很癟腳。當然不是只有西方文化充斥著厭離感。對 於悉達多太子的發現，父王的反應代表多數文化的處理方式：他試著說服太子對 快樂的標準太過於理想化，同時並試著動之以情，並以五欲讓他轉移目標。父王 不僅替他安排了一個理想婚姻，更為他蓋起一座四季遊玩的宮殿；購買最好的服 飾和膏脂給他；讓太子身處的宮殿充滿永不停歇的娛樂；提供優渥的薪資給僕 人，讓他們極盡能事的滿足太子的每一個幻想。簡單的說，父王的策略是讓太子 降低堅持，去尋求世間的快樂，而不去追求絕對而清淨的安樂。如果這位太子活 在今日，他的父王會有其他工具處理他的不滿足，包括心理治療和宗教諮詢，但 是基本策略依舊是一樣的：也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和麻醉他的感受，這樣一來太 子就能夠適應社會並有所貢獻。 幸好，太子具有老鷹般的眼和獅子般的心，才未屈服於這種策略；更幸運的是， 可以出家修行。當時的社會允許他去尋找「厭離」這個問題的答案，回應他心中 對真理的吶喊。 在悉達多太子的故事中，這個解答的第一步顯示在他離城出遊時所遇到的第四個 人——遊方者。相較於他塵世生活的束縛和執著，太子看到這位禪修者的自在人 生，彷彿浩瀚的天空。他覺得這樣的解脫之道，將有機會去找到生死問題的解答， 過著他理想中最好的生活，就像光潤的貝殼一樣純潔。 這時太子所感受到的情緒就稱為pasada （清淨）。如同Samvega ，pasada 包含著 複雜的感受，意思是「清明和莊嚴的信心」——不讓厭離淪為絕望的心態。在這 個例子中，太子清楚知道他的困境，同時找到出路的信心。 正如原始佛教所說的，生、老、死的困境是毫無意義的。他們並未否認這個事實， 所以不要求我們欺騙自己或是假裝視而不見。如同某一位大師所說的：佛教承認 苦難是存在的，而且是一項禮物，因此把苦當作四聖諦之首。苦是我們對人世一 切事物最敏銳、最直接的經驗，這是其他許多傳統所嘗試否認的。 接著，原始佛法要求我們提高覺察力，直到瞭解苦的真正原因不是來自社會或外 在等環境事物，而是來自個人內心的慾望；進而確認苦是可以息滅的，輪迴也是 可以解脫的。同時指出解脫的道路——透過心中本有德性的開發，即可拋開貪 欲，邁向涅槃。如是，困境已有實際的解脫之道，而每個人都有能力去實踐。 此解脫之道，是可以開放給大家嚴格驗證的，這也說明佛陀自己對於處理厭離相 關問題的把握。對於那些不樂接受別人規勸不該以厭離為修行動機的人來說，這 也是正信佛教吸引人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佛教不僅僅對處理厭離的問題有把握，更是少數能夠以徹底實證方式處 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