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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与他的朋友们 2011—07文艺生活LITERATURELIFE历史回廊 纳兰性德与他的朋友们 蔡楠楠 (南京师范大学强化院,江苏南京210046) 摘要:清初词人纳兰性德以其真切纯挚的词风,哀婉动人的深情而传于世,但是作为一个满人的他对中国 汉文化深入濡染和对词内在规律的深刻把握,却是与他的汉人朋友分不开的.笔者将以徐乾学和顾贞观两 位为例,阐述朋友对于纳兰性德及其词作德影响及意义. 关键词:纳兰性德;朋友 中图分类号:K2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21—0093—01 一 直以为宋词是中国词学的顶峰,后世再难有超越之作. 然而,当纳兰词走进人们的视野的时候才发现,以纳兰词为代 表的清词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中国词学历史上的另一座高 峰,以至于晚清王国维的有评价称纳兰性德词之真切为北宋 以来,一人而已.这座词学高峰顶端屹立的自然是风华绝代 的纳兰性德,但是我们也应当知道,尽管纳兰性德的卓越成就 占据了半壁江山,但是如果没有他身边的一帮同样在词学上 有深厚造诣的朋友,纳兰词显然要失去很多迷人的光彩. 一 ,纳兰性德与徐乾学 徐乾学在纳兰性德的一生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他 是纳兰性德顺天乡试的主考官,并且于纳兰是亦师亦友.之所 以说徐乾学对纳兰有巨大影响,首先因为纳兰被徐乾学的学 者风度所折服,这个从他写给徐乾学的信中便可以看出某以 诠才末学,年未弱冠,出应科举之试,不意获受知于钜公大人, 厕名贤书.榜发之E1,随诸生后端拜堂下,仰瞻风采,心神肃 然.既而屡赐延接,引之函丈之侧,温温乎其貌,谆谆乎其训 词,又如日坐春风令人神驰.由是人而告于亲日:吾幸得师矣! 出而告于友日:吾幸得师矣!即梦寐之问,欣欣私喜日:吾真得 师矣!其次,纳兰受到了徐乾学在品德和学术上的极大熏陶. 品德方面,徐乾学叮嘱纳兰说为臣贵有勿欺之忠,至于后来 勿欺二字后来被纳兰镌刻成了一方闲章,用毕生来践履.他 的真诚足以感动任何一个哪怕铁石心肠的人,无论对伴侣还 是对朋友,无论对人还是对事;也正是因为他的真诚,他的词 才能够与读者心灵相契. 这样一位老师甚至在纳兰因病未能参加殿试而郁郁寡欢 的时候.送来了一筐樱桃,纳兰知道,徐乾学派人在这个时候 送来樱桃,正是一种勉励,一种认可.纳兰顿时觉得心里温暖, 并写了一首词作为答谢绿叶成阴春尽也,守宫偏护星星.留 将颜色慰多情.分明千点泪,贮作玉壶冰.独卧文园方病渴,强 拈红豆酬卿.感卿珍重报流莺.惜花须自爱,休只为花疼. 二,纳兰性德与顾贞观 无锡顾贞观,是纳兰性德一生中最亲密的朋友,从某种意 义上讲,也是唯一能够在词上与纳兰比肩的人. 我以为顾贞观与纳兰的第一次相遇应该是和词有关的. 这要与中国词史上的一件盛事联系起来:秋水轩唱和.彼时大 家纷纷写词,或互相欣赏,或自荐于达官贵人.顾贞观也来到 繁华的京城,想要借着这一盛事,展现自己的才华,但最后却 不容于京城,只在广源寺前院的西廊墙壁上留下一首忿忿不 平的词句十年才一觉,东华梦,依旧五云高.忆雉尾春移,催 吟芍药;螭头晚直,待赐樱桃.天颜近,帐前分玉把,鞍侧委珠 袍.罢猎归来,远山当镜,承恩捧出,叠雪挥毫.宋家墙东畔,窥 闲丽,枉自暮暮朝朝.身逐宫沟片叶,已怯波涛.况爱闲多病, 乡心易遂;阻风中酒,浪迹难招.判共美人香草,零落江皋. (顾贞观《风流子》)而此时的纳兰虽然年纪尚幼,但是对于词 已然有了自己的品鉴能力,他对顾贞观的词佩服不已.巧合的 是,顾贞观的这首《风流子》恰好可以为纳兰的之前一首《临江 仙?谢饷樱桃》作注.《临江仙?谢饷樱桃》这首词常被注作爱情 主题,从字面上看确实也像.绿叶成阴春尽也是杜牧在湖州 的一段绯闻,守宫偏护星星是守宫砂的来历,强拈红豆酬 卿是在相思.未曾谋面的两个人就已经在词上有所交集,后 来纳兰词里还有一首用秋水轩旧韵的《贺新凉》,是写给顾贞 观的,其中有一句多少殷勤红叶句,御沟深,不似天河浅, 这里是化用唐代《云溪友议》的一则典故:舍人卢渥进京赶考, 偶然从皇宫向外排水的御沟里抬到一片红叶,叶子上是宫女 题的一首绝句. 当康熙十五年(1676)顾贞观再度进京的时候,结识了纳 兰胜德,两个人相见恨晚,数日后,纳兰就写出了这样的话德 也狂生耳!偶然间,缁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 会成生此意?不信道,竟逢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 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 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 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生缘,恐结在他生里.然诺重,君须 记.(《金缕曲?赠梁汾》) 纳兰短暂的一生,留下了三百余篇堪称精华的词篇,这些 词除了怀念爱人之外,很多都是和朋友的唱和之作.而也就在 这一唱一和之间,我们看尽了纳兰性德辉煌而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