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歧视与反歧视问题研究进展-经济学动态.pdf

 农民工歧视与反歧视问题研究进展* 吴珊珊 孟凡强 摘要：在我国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过程中，农民工是实现经济社会持续快速发展的重要有 生力量，而对于农民工歧视问题的研究也被学界广泛关注。本文首先结合西方歧视经济学理 论对我国农民工歧视形成原因的研究进行了梳理，接下来对工资歧视、福利歧视、就业机会 歧视、前市场歧视等农民工歧视的主要形式进行了总结整理，然后回顾了政府及社会各界对 农民工歧视问题的应对策略，最后从农民工自身的角度，对其反歧视意愿以及反歧视行为问 题的研究进行了全面回顾。在此基础上，指出了现有研究的不足与未来研究可供拓展的方向， 以期为农民工歧视与反歧视问题的深入研究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关键词：农民工 歧视 反歧视 一、引言 近年来，农民工群体的数量持续增长，已经成为我国劳动力市场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据国家统计局调查显示，2008年，全国农民工总量为2.25亿人，约占全国劳动力总量的29%， 到2018年，全国农民工总量增加至2.88亿人，占全国劳动力总量的比例攀升至37%。但与 此同时，我国特有的二元户籍制度体系将户籍与社会资源的捆绑却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城镇 劳动力市场对农民工的区别对待。第一，在进入城镇劳动力市场时，农民工面临就业机会不 平等的问题，职业、行业等的选择自由有限，往往只能在低端部门谋求工作机会 （张世伟、 郭凤鸣，2009）；第二，进入城镇劳动力市场之后，即使与城镇职工从事相同的工作，农民 工也经常遭遇 “同工不同酬”的待遇差别 （王美艳，2003）；第三，工资待遇之外，农民工 也难以享受城镇职工的养老、医疗等公共福利待遇，城镇职工社会保障对农民工覆盖面小， 保障范围窄的现象长期存在 （Li，2010；章莉等，2017）。此外，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关注 到进入劳动力市场之前，政府偏向性公共教育投资对城乡两类劳动力人力资本积累的歧视性 影响以及随之而来的劳动力市场表现差异 （郭凤鸣、张世伟，2011）。虽然近年来随着户籍 制度体系不断改革和农民工相关政策的不断完善，农民工的生活和工作环境都有很大的改善 和提高，但农民工的社会境遇尚未实现根本转变，农民工 “二等市民”的标签 （Démurger et al，2009）仍然是横亘在国家经济社会均衡发展过程中的一大难题。 城镇劳动力市场对农民工的歧视问题由来已久。李实 （2007）把农民工比作中国经济发 展广阔图景中一道“灰色的风景线”，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中国经济发展做出的重要贡献无 法被忽视，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难以享受城镇职工的公共服务，生活状况和收入都处于最底 层。赵忠 （2004）和孙婧芳 （2015）等都曾对农民工在城镇劳动力市场中遭遇的歧视问题进 行综述，他们基于政策的制度背景从户籍制度的起源和演变探讨城镇劳动力市场歧视问题， 同时也讨论了政府政策在不同阶段对农民工迁移、就业等的影响。但是他们的梳理侧重于针 对农民工歧视问题，缺乏社会各界对农民工歧视问题应对的探讨，以及农民工自身遭受歧视 待遇时在心理和行动方面的反歧视意愿与反歧视行为的梳理。针对长久以来农民工的歧视问 题，我国政府一直在不断出台相关政策措施，力图改变农民工的就业状况和市场地位，党的 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城乡一体化的发展观念逐渐受到决策层的重视 * 吴珊珊，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邮政编码：100875，电子邮箱：wushanshan_bnu@163.com； 孟凡强 （通讯作者），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广东财经大学国民经济研究中心，邮政编码： 100875，电子邮箱：fanqiangmeng@126.com。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农民 工歧视、反歧视与福利影响研究” （17BJY109）的阶段性成果。感谢匿名审稿人的修改建议，文责自负。 1 （李实、邢春冰，2016）。与此同时，工会等社会组织也在积极解决针对农民工的歧视问题。 另外，归益于社会各界对农民工问题关注度的提升和农民工自身受教育水平的提高，农民工 的权利意识和维权意识也有显著提高 （郑卫东，2014），对反对劳动力市场歧视的意愿更为 强烈。特别是在网络化、信息化时代成长起来的新生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