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南斯拉夫和卢旺达国际刑事法庭的经验.pdf

红十字国际评论 前南斯拉夫和卢旺达国际刑事法庭的经验 保罗·塔韦尼耶% 国际刑事管辖权的古老梦想正在逐渐成为现实。凡尔塞条约第227 条规定，德国皇帝威 廉二世应受到一国际法院的审判，就指控他“严重违犯国际道德和条约神圣权威”作出答辩。 但是，由于荷兰拒绝将其交出，审判一事不了了之。1941 年威廉二世在流亡中死于荷兰。 规定对战犯提起公诉的凡尔塞条约第228 和229 条虽适用于莱比锡审判，但是结果令人失望。 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纽仑堡和东京审判，无可辩驳地代表了在创设一真正国际刑事管辖机构方 面的进步。但是这些审判大大地受到它们起源的影响，而且在实际上适用的不是普遍国际社 会的法律和正义原则，而仅是战胜国的法律和正义原则。 四十五年来，由联合国所代表的国际社会努力吸取纽伦堡审判的教训，试图建立一个以 国际刑法典作为运作基础的常设国际刑事法院。但是，这些努力未能奏效。国际法委员会曾 受托起草一部关于违反和平和人类安全罪的治罪条例以及国际刑事法院规约，但是，令法律 专家和某些理想主义者颇为失望的是，该委员会的辩论一直陷入困境并且似乎注定无法成 功。默哈穆德· 本欧纳强调这方面的障碍是国家主权，他说：“法学家和政治家之间的对 话，虽然在愉快地进行着，但是，各方都对对方的话充耳不闻。法学家们提出来的是一份可 用的法律技术的清单；政治家们却从未准备也从不愿意面对需要作出的基本选择。”1 他的 结论是非常悲观的。“建立国际刑事法院一直是一种学术探讨。这种学术探讨甚至是危险的， 如果它被占优势的主权者们歪曲用来维护现状或用来拯救那些权贵们的良知。”2 仅在前南斯拉夫发生了令人震惊的灾难性事件并随之解体后，国际社会才最终知晓在那 里所施暴行并通过塔德茨·马左维奇的无畏报道开始对此事产生警觉，而且同意建立前南斯 拉夫国际刑事法庭，该法庭是按照联合国安全理事会 1993 年 5 月25 日通过的第808 号和 827 号决议组建的。随后，成立了第二个法庭以起诉在卢旺达发生的违犯国际人道法的行为， 该法庭是按照联合国安全理事会1994 年11 月8 日通过的第955 号决议组建的。两个法院是 互相独立的， 但终究会有许多共同点，甚至有许多制度上的联系。到目前为止， 它们是作 为整体的国际社会在国际冲突中非经战胜者强加给战败者的仅有的刑事法庭的实例。1993 年以前， 建立一个国际刑事法院以审判美国在越南所犯的战争罪， 或起诉萨达姆·候赛因 对伊拉克侵略伊朗所负责任的想法便已提出。3从1993 至1994 年间， 建立新的临时法庭审 判在车臣、布隆迪和扎伊尔 （现又称为刚果）的战争罪犯的建议已经提出。最近有人甚至建 议波尔布特应在这样的法庭受审，要求其对柬埔寨发生的灭绝种族行为承担责任。 特设国际刑事法庭的设立也受到一些人的严厉批评，理由是法庭将作为强国追求选择性 政策的掩护和无限期推迟成立常设国际刑事法院的借口。4我们应当对前南斯拉夫和卢旺达 5 国际刑事法庭的经验作出更加合格的判断。它们的存在和运作本身就有价值。它们已经作 出许多重要判决。前南斯拉夫法庭已经作出两项判决，从 1997 年夏季逮捕的嫌疑人中可以 看出，所涉及的恶行是紧紧地围绕着法庭所起诉的战争罪。不久卢旺达法庭将开庭审理第一 批案件。不可否认，通过这两个法庭的工作而获得的经验仍然在许多方面令人失望，主要是 这些经验不够完整，而且非常模棱两可。另一方面，它们业已被证实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和 指导意义。毫无疑问，两个法庭的经验对于现在已成为可能的常设国际刑事法院的建立，以 及适用人道法以使违法者再也不能逍遥法外，将具有决定的影响。 % 保罗·塔韦尼耶现为巴黎第六大学教授，人权及人道法研究中心 （CREDHO ）主任。他在巴黎大学、哥 兰诺布勒大学、鲁汶大学以及阿尔吉尔斯大学教授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其最近的研究工作和出版作品集中在 国际人道法领域。本文原文为法文，载于《红十字国际评论》1997年卷，第321期，605—622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