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汽车程序设计中解决电车难题的刑法正当性.pdfVIP

理论前沿 自动汽车程序设计中解决“电车难题”的刑法正当性 储陈城 　　内容提要：自动汽车的普及指日可待。随着自动汽车时代的到来，人为因素所致的交 通事故数量虽然能够大幅减少，但是囿于技术发展的局限性，因技术瑕疵引发事故的可能 性仍然存在。例如自动汽车在程序设计过程中所面临的“电车难题”，直至目前各国尚没 有得出合理的解决方案。通过程序设计优先保护车内人的生命法益，侵害行人生命法益， 因不符合具体的利益优越性和期待可能性，所以难以通过紧急避险阻却违法及责任；而优 先保护行人生命法益，侵害车内人的生命法益，既不符合汽车的市场需求，也无法通过被 害人承诺予以正当化。客观归责中被允许的危险法理或许是合理的解决路径。如果自动 汽车的程序设计行为，满足被允许的危险理论的要素———概括的利益优越性和为立法所 确立的最善义务，就可能在构成要件阶段被排除归责，从而在合理的限度内，保障自动汽 车技术的发展。 关键词：紧急避险　被允许的危险　电车难题　人工智能　正当化事由 储陈城，安徽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一　问题的提出 人类驾驶汽车发生的事故，有９０％是因为人的失误导致，根据日本警察厅《平成２８ 年交通事故发生状况》显示，交通事故的原因多为“未确认安全状态”、“不注意周围情 况”、“粗心驾驶”等人为过失。未来随着自动汽车的普及，这些人为过失会得到有效地控 〔１〕 制。 自动汽车已经成为人工智能产业的排头兵，各国均觊觎未来巨大的市场规模，美 〔２〕 国、日本、德国等科技与汽车产业巨头已经开始进行研究、开发和生产。 据估计，到 ２０３５年自动汽车将占到汽车总数的２５％，其中有１０％为完全自动汽车。如果自动汽车实 〔１〕 参见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ｎｐａ．ｇｏ．ｊｐ／ｎｅｗｓ／ｒｅｌｅａｓｅ／２０１７／２０１７０３２２００２．ｈｔｍｌ，最近访问时间［２０１７－０４－１０］。 〔２〕 参见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ｄｍｖ．ｃａ．ｇｏｖ／ｐｏｒｔａｌ／ｄｍｖ／ｄｅｔａｉｌ／ｖｒ／ａｕｔｏｎｏｍｏｕｓ／ｔｅｓｔｉｎｇ，最近访问时间［２０１７－０４－１０］。 ·８２· 自动汽车程序设计中解决“电车难题”的刑法正当性 现市场化普及，交通事故的发生量将会骤然减少。围绕自动汽车的法律问题，也自然是备 受各国法律界关注的重要话题。比如以汽车产业著称的德国拜恩州的地方议会———“经 济、媒体、基础建设、交通、能源及科技委员会”，于２０１５年１０月２９日举行的听证会的主 〔３〕 题就是自动汽车，其中最为重要的议题之一就是自动汽车程序设计的适法性问题。 根据美国道路交通安全局的定义，大致可将自动汽车的实现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 段：加速、操控方向盘、刹车等任意一个是由系统来操作，其余驾驶任务仍然由驾驶员来进 行。第二阶段：加速、操控方向盘、刹车等当中有数个同时由系统掌控，则驾驶员具有监视 义务。第三阶段：加速、操控方向盘、刹车全部由系统进行操作，只有在系统请求的情况 下，驾驶员才需要做出相应的处理。第四阶段：加速、操控方向盘、刹车全部由系统操控， 驾驶人员完全无需进行任何操作。其中，第一阶段是“安全驾驶支援系统”，第二和第三 〔４〕 阶段则是“准自动驾驶系统”，第四阶段则能够被称之为“完全自动驾驶系统”。 目前 〔５〕 国内外自动驾驶系统技术，如特斯拉汽车公司，已经达到第二阶段的水平。 在自动汽 车技术的发展过程中，虽然可以大量减少交通惨剧，但是仍然无法避免很多突发因素导致 的事故，尤其是在自动汽车技术商业化的早期阶段。虽然汽车厂商都在竭尽全力进行自 动汽车相关技术的研发，但在脱离人为控制后，汽车事故还是会不时发生。对于优步自动 汽车致路人死亡事件，有专家认为这次事故暴露了自动驾驶领域的技术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