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古代战争对政体演变的影响.pdfVIP

国际政治研究* %# 年 第+ 期 试论古代战争对政体演变的影响 李安山 内容提要* 本文意在探讨古代战争对政治体制的影响。战争可引发 三种社会矛盾，即王权与官僚贵族的争斗、王权与地方政权的矛盾和王权 与民众的冲突。军事权的扩展和争夺成为惯例，调适和改革应运而生。 当然，分析战争与政体演变的关系无意强调战争的作用，只是希望说明： 政体演变受诸因素的影响和制约，战争为重要因素之一。 关键词* 古代战争 王权政治 政体演变 战争伴随着人类历史的演进。战争具有矛盾性，它无情地毁灭劳动成果，又 不断刺激生产发展；既可导致人类相残，又可催生技术创新；既破坏政治演变，又 ! 原因大 促进政治发展。中国学界对战争和军事史的研究较少是不争的事实。 致有二。一是文化传统倾向于否定战争。中华民族创造文字时既有“止戈为 二 武”的观念，孙膑有“乐兵者亡”的论断，《孙子兵法》的历史遭遇更是明证。 # 是雷海宗的观点对此有所影响。近年来，对战争与政治之关系的研究集中在国 ! 李安山，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亚非研究所教授。（邮编：!#$ ! ） !! 此文为中国社会科学院重点项目“世界历史 ·古代战争与政体演变”（与易建平先生合作）中的子 项目，曾提交% 年# 月%’ —% 日在北京杏林山庄召开的北京论坛史学分坛预备会议。 ! 有关讨论参见《史学月刊》%( 年第 !! 期。 人们对《孙子兵法》的批评主要在“诡”、“诈”二字。参见赵国华：《中国兵学史》，福州：福建人民出 版社%( 年版，第( —( ! 页。孙武自己也明确表示：“兵者，诡道也。”《孙子兵法新注》，北京：中华书局 !)# ! 年版，第( 页。 # 他认为，秦以上的历史为自主与自动的历史，有政治社会的演变更革，人民肯当兵，对国家有责任 感。反之，秦以下为静的历史，人民不肯当兵，对国家不负责任。“这样一个消极的文化，主要的特征就是没 有真正的兵，也就是说没有国民，也就是说没有政治生活。”雷海宗：《中国的文化与中国的兵》，北京：商务印 书馆% ! 年版，第 ! !—!% 页。 $ 国际政治研究 ’((# 年 第) 期 ! 家起源方面。 政体的形成与演变是漫长复杂的过程。战争和内部争斗可使政治 积累毁于一旦；贤明君主适时应变可使政治改革骤然加速；外来因素（灾变、入侵 或制度引进）可改变政治演进过程。本人曾探讨过战争、意识形态和物质刺激与 本文意在探讨战争对政治制度的影响。战争可引发三种社会矛 王权的互动。 盾；军事权的扩展和争夺成为惯例，调适和改革应运而生。当然，分析战争与政体 演变的关系无意强调战争的作用，只希望说明：政体演变受诸多因素的影响和制 约，战争为重要因素之一。 古代战争与王权政治下的三种矛盾 古代战争对王权政治产生直接影响，往往导致三种矛盾或挑战，政体演变也围 绕这三种矛盾展开。其一是宫廷贵族（朝廷官员和皇亲国戚）对王权的挑战。战 争使一些宫廷贵族集团力量增强，对王权形成挑战。这种矛盾在中国表现为君权 与相权的冲突（如相权坐大而出现逼宫或挟天子以令天下诸侯），或为皇帝与皇亲 国戚的矛盾（如汉和帝与窦氏兄弟的矛盾），或为皇帝与后宫的矛盾（如西汉吕后 的专权）。国王对权贵既不敢怠慢，也不敢相信，如果国王让其作为代理人去行 事，他们即可获得某种独立地位并以此挑战王权。为了保证权力的正常运作又不 至于受到挑战，国王往往另外任命能人或精英贵族来行使权力。新贵族得到国王 宠幸并具有极高的社会地位，有能力对付传统贵族，却没有后者所拥有的传统力量 来挑战王权。其二是王权与地方政权（属国或省区）之争。一般而言，王权的强大 可对地方势力进行控制和威慑。然而，征战失败或王权削弱往往鼓励地方势力离 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