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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身一跃 高一（3）班嵇新宇 正月初三，年味未尽，忙碌的人们在访亲后大多在这一天会踏上返 回的路程。亲人与他们依依不舍，一直送到车站， 车时，亲人将家中一 年余下的干货，米面甚至于肉蛋，小心地让再次离乡的他们带着，然后， 透过车窗，双方对视，直到车子开动，对方的身影消逝在远方。 这是我心中的送别之景，整个画面中都充满了亲情，有时场景可能 会不同，但亲情是不变的。 “师傅，车子什么时候走啊？”一句带着奇怪口音而又尖锐的呼喊打 破了这满是情的场景。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三十来岁的样子，上世纪风格的眼镜令他看起 来十分老气，口音像是广东一带的，一身西服，看起来像个有文化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 算开动了，眼看就要上公路了，谁知顷刻间 身后又追来一辆汽车。司机紧急刹车，那汽车却又向我们这边拐，于是 那辆汽车被蹭掉了一大块漆。 车上的我们都议论了起来，唯有那个男子看起来十分焦急的，两手 紧握着手机 ，时不时地拭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好像在等待了什么。 那辆从后往前超的小汽车的司机和长途汽车上的汽车争论着，车 的人都在纷纷遣责小汽车的司机，一张张的嘴好像 是要把小汽车的司 机给吃了。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那个男子的手机响了， 齐豫的歌声有种令人平静的穿透力，顷刻间车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男 子控制着抖动的双手接了电话。 “喂，朵朵，爸爸可能要迟点才能回家。” “爸爸，你已经迟到四天了，你快点回来啊，朵朵好想你。” 电话那一 端的小女孩用近乎央求的语气与父亲对话，好像要哭了。 人们仿佛立即明白了这个格格不入的男子，他竟还没有吃年夜饭 ！ “师傅，能不能把车门打开，车票我不要退了，让我下车，我要赶到 邻近的站台打车，我紧着赶回去，求您了师傅！”他的口气像极了他的女 儿，只是多了一份沧桑。 “师傅” “师傅” “师傅”，这一声声的师傅像极了唐僧念紧箍咒时的孙 悟空，同样带着撕心裂肺的伤痛，同样的无辜，同样的令人惋怜。 他一时瘫在座位上，“师傅”的不矛理会，让他感到绝望。眼角涌出 了泪水，却没有落下 ，而是紧贴脸颊，或许连泪水都在安抚着他。 就像变脸一样，原本的绝望好像被一种未知的兴奋而取代，他的瞳 孔中好似充满了血。 起身，打开窗户，大步跨向了窗沿，将身体蜷缩着 移出窗外。手攥紧，深呼吸，他向一支箭一样飞了出去，在空中，上升， 舒展身子落下，一道弧线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更加优美。 他向邻近的站 台飞奔而去，身影逐渐消逝在白雪遍及的雪野上。 事到如今，早已记不清他的容貌了，可他那纵身一跃却长久地无法 忘却。 那一越，他越过了异地，越向了故乡；他越过了陌生人，越向了亲人 ；他越过了思念的大山，越向了亲情等等广阔平原。 纵身一跃，饱含着沧桑，但更多的，是游子的心与一个男人，一个父 亲身上所背负的责任。篇二：纵身一跃 纵身一跃，却被命运撞得头破血流。在轮椅上度过青春，但你却固 执地相信善良，丝毫不悔。今天你不能起身，但我们知道，你早已 站立 在所有人的面前 1985 年 8 月 26 日，时年 28 岁的武昌车辆厂车工方俊明和两个同事 骑车经过东湖九女墩，突然听到湖中传来“救命”声，只见一个小男孩在 水里扑腾着，方俊明一跃跳入水中。谁知，这只是 12 岁的顽童的恶作剧 ，假装溺水来逗岸上的妹妹玩。其实，事发地的水深仅 1 米左右。方俊明 撞到水下的水泥台，头部受到重创，中枢神经受损。 方俊明高烧了 40 多天，病情十分严重，“下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 ，而照顾他半年的妻子也不辞而别。经过了近两年时间，方俊明才调整 过来，接受了现实。此后，方俊明每月领着 60 元的基本工资，和母亲相 依为命，家里最困难的时候连青菜都买不起，要到菜市场捡菜叶子煮菜 吃。 即使生活变得如此艰辛，方俊明对那个假装落水的孩子一句埋怨都 没有，“ 当时就想着快一点，怕迟了小孩子会有危险，小孩子也不是故意 害我的，没有责任。”他反而觉得，“我应该多考虑一下，如果脚先下去， 就不会出事。”[1] 1995 年，方俊明和那个“落水”男孩曾见过一面。“是媒体让他来，我 说不来也行，他是小孩，当时没有什么意识。”方俊明说，虽然男孩子当 时没有说道歉的话，但接受采访时很愧疚的样子，“觉得是因为他我才变 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