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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颖古典文学论集 /SHANGJIANFANG123 PAGE 258 /SHANGJIANFANG123 红学和群众的关系的若干问题 ——对于“红水泛滥”批评意见的思考 1985年10月，在贵阳召开的全国红学研讨会上，周汝昌先生在大会发言中，对有人认为“红水泛滥”的说法表示不同意。他说，从作为这次会议主题的人物论方面来说，成果还不多；其中，除主要人物外，还有许多空白点…… 大家记得，1984年，《文艺报》曾就“什么是红学”进行了一次讨论。在这个问题上，周先生曾经主张，红学的范围只应包括：一、曹学，二、版本学，三、探佚学，四、脂学；至于评说《红楼梦》的“形象鲜明，性格突出，语言生动，结构谨严”，那是从“一般到一般”的“十六字真言”，“并不是红学研究的范围”，而是“一般小说学的范围”。对这些主张，当时有两位同志先后提出不同意见。①现在，按周先生的发言和文章②看，大概为了“人多势众”，可以更有力地回驳“红水泛滥”说，他已经宽宏大量地把“十六字真言”的“套”用者，也归入红学的阵营里了。这是好的，可以算是《文艺报》那次讨论的不算结论的结论。 当然，周先生仅仅把“十六字真言”等容纳在红学范围之内，与一部分红学工作者（包括笔者在内）所认为的，必须把用美学的和历史的观点来研究《红楼梦》的人物形象体系及其意蕴、研究作品整个的美学构思等放在红学研究的中心地位上的主张，还有不小的距离，下来还需继续讨论；但这已经不是属不属于红学的问题，而是红学内部的轻重主次的问题了。因此，这问题暂且搁在一边。这里，值得先作认真研究的，倒是近年来报刊上常有说到，也是周先生这次着重反驳的“红水泛滥”的问题。 究竟，“红水泛滥”的批评意见，是学术界、文艺界人士和广大读者群众对红学的误解呢，还是另有原因？退一步说，就算是误解吧，但红学界本身有没有某些能够引起人们误解的现象？这里面，恐怕确有一些值得认真思考的东西，那就是：“红水泛滥”说虽然具有“抹杀性”的不切合实际的一面，但也反映出群众和一些学术界人士对红学已经有了一种疏离感或者厌烦感。看来，红学和群众之间已经出现了相背离的现象。 一 说红学和群众之间已经发生了背离，有什么根据呢？本文准备从几个方面或层次来作些论述。这里，先把《红楼梦》和群众的关系，与红学和群众的关系，来作一个对照。 关于《红楼梦》和群众的关系，最简便的办法可以从解放以来《红楼梦》的印行的数字来看。据国家出版局版本图书馆的统计，1949年10月到1976年12月这段时间：作家出版社共印《红楼梦》平精装本11次，23.5万部；人民文字出版社共印平精装本20次，79.9万部；广东、北京、重庆、江苏4个地方租型重印，共印15.4万部；另有广西等16个地方租型重印，原记载是“印数不详”，这里少说一点，假定每个地方平均印3万部，那就是48万部；商务印书馆印《石头记》7.3万部；人民文学版俞平伯等校本印3万部；还有各书店的影印、排版的精装、平装、线装的《红楼梦》和《石头记》，除“印数不详”不计外，共8万部。总括来说，这段时间，《红楼梦》的印行量共达180万部以上。③至于1976年末到现在，《红楼梦》印数多少，笔者没有统计材料，但据手头已有的《红楼梦》，单是山东租型重印的人民文学版四卷本，初版就印30万部（听说还有别的地方租型重印）；又红研所校订三卷本，初版就印43万部。这样，毛估一下，说近八、九年来共印一百多万部，连1976年以前共约印300万部，这个数字，大概不致被认为是“客里空”吧！当然，在这个购书者的数字中，可能有一些是在“文革”时期“评红热”中非自愿购买的，还有一些是购而不读的。这些就算共占四分之一，而其他的每部只有一个读者吧，那也共有200多万读者。同时，可以设想，和带传奇性、通俗性，因而更具有群众性的《水浒传》、《西游记》等的读者群有所不同，《红楼梦》的读者群中，应该包括更多的具有较高文化水平、具有较多文学细胞的人物，更多的属于大学的文科学生、文科青年教师、文学爱好者和习作者等“文学后备军”式的人物。在这样的读者群中，将会有更大比例的读者会关心《红楼梦》的注释、赏析、评论、研究工作的。这个估计，根据已出版的几种《红楼梦》诗词注释著作动辄可印行三、四十万本的情况，可以得到间接的证实。总之，从印数之多，印行地区之广以及其他有关情况看来，《红楼梦》和群众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在当代读者群中是有巨大影响的，在文科大学生、文学爱好者和习作者等“文学后备军”中，是享有很高的威信的。 然而，我们的红学研究工作，是不是也和群众的关系非常密切呢？是不是在广大读者群中，特别是在“文学后备军”中，也有很大的影响和威信呢？ 要求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可以来看看一些数字。以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主办的全国唯一的定期红学专刊《红楼梦学刊》来说，1980、81年那段时间，听说曾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