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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老去的父亲 父亲摔倒了。 就在前天，我正在上班，母亲慌慌张张地打来电话，说父亲在院子里摔倒了。 父亲摔倒的起因是他要给兔子们整修圈舍。他还想像以前那样：踩在椅子上，轻轻地踮起脚尖，伸出手臂，麻利地把整根毛竹拿下来，熟练地劈成薄薄的竹片，然后用这些竹片把笼子整修一新。可是，父亲没想到，这项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工作竟然出现了失误。当他站在椅子上，手指即将碰到毛竹的那一瞬间，椅子竟然侧翻，他重重地摔倒，一米八几的身躯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这些年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曾当过兵的父亲可谓煞费苦心：养过鱼、做过木工、当过泥水匠，种过烟叶和棉花，还开过小卖部。 我和弟弟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听人说养长毛兔赚钱，就骑车翻越三条河到几十里外的一个村子去参观学习。回来后自己和水泥、建兔舍养起了兔子。岂料道，这养兔子居然做得有声有色，家里的兔子从最初的十几只养到上百只。 我还在上师范时，记得有次周末回家，父亲正从镇上表彰大会回来――他作为全乡唯一一个养兔能手受到乡长书 的 自表彰。此后，父 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养兔上。 我 那年，周 多养兔子的人都嫌辛苦麻 不再养，只有父 把兔子当做宝 。后来我和弟弟上了班、成了家，日子也 得不 了。父 依旧把兔子 至宝―― 最好的豆粕、最好的玉米料；夏天的 候 兔舍扯上防晒棚、安上 扇； 冬天的 候在兔舍外面蒙上一 塑料薄膜、 口 要放上两个安有烟囱的煤火炉子。 忙季 ，家里每天都像打仗，干了一天活儿，父 到家就要下地割草。母 心疼他， ： “ 兔子一天不吃青草能 瘦了咋地？你五十多 的人了不知道心疼自己？躺那儿歇会儿喘口气多好??” 没 完，父 早没了影子。 母 的担 不无道理，我和弟弟都不在家，家里十几 地全靠他 两个人，每年 忙之 既要赶地里的活儿又要配合 上防火禁 ， 要 兔子割草拌料。母 是在我 面前 自己 父 的担 ，父 却从来也不肯服老。 次，父 于无奈地躺在了床上。 母 他病好以后 再喂兔子，他不吭声。母 每天 的兔子棚太高， 不着， 着凳子喂万一哪天摔着了 伺候？一星期后，他看母 在忙不 来， 才妥 了。 我 他 再种地了，他 “干不 慢慢干” ，我退一步 要种也只种麦子，其他季 人家种行不行？父 沉默半晌才 ： “我再干五年，什么都不管了??”父 说了半截，我知道他的心思：小弟今年刚买了房子，父亲想 减轻儿子的负担。一心想再干几年攒些钱养老、努力不成为 我们的累赘。 看着病床上絮絮叨叨兀自沉浸在畅想里不肯老去的父 亲，我转过脸，终于控制不住，泪水奔腾肆虐。